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恐惧却如潮水蔓延,引起身体升起细小的粟粒。
陈冬猛地推开聂辉,捂着耳朵后退两步,脸色白得发青。
聂辉顺势仰在老板椅上,喉头滚过声低低的笑声,半掀着眼皮,笑容散漫:
“陈小姐,下次提前打声招呼,别让我担心。
”
陈冬咬着牙关,恨恨甩开龙行财务的玻璃门,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点燃,步子踏在地面咚咚作响。
可当她再次站在那间灯光昏暗的兼职店铺门口,鼻端萦绕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油腻气味,如兜头冷水,瞬间将那股灼灼燃烧的汹涌恨意熄灭。
她的脚步渐渐沉重、迟缓,疲惫地拖动着,在这间仅有几平米的狭小房间忙碌地打起转来。
夜里。
陈冬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立在玄关处缓缓俯下身,换上拖鞋。
卧房门突然从里拉开。
嫂子披散着头发,小心反锁好房门,压低声音道:
“厨房里留有你的饭。
”
陈冬轻嗯一声,迈着步子往厕所走。
待她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却开着。
嫂子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吃点再去睡。
”
她沉默地拉开椅子。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两人面庞,映出眼眶下那抹相同的、浓郁的乌青。
大哥把房子抵给了银行,买了辆卡车,天天在外头跑货。
“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
嫂子忽然开口,语气稍有些沉重:
“前几天两家吃饭的时候,刘叶跟我打听你。
我看那意思是相中你了,想叫你嫁到她家去,等年纪到了再扯证。
”
陈冬握着筷子的手腕略一停顿,缓缓抬起脑袋。
“她家条件不赖,两口子都是双职工。
儿子的工作也安排妥了,年纪要大上你一些。
彩礼约莫能出个大几千。
”
嫂子搓搓手背,视线半垂着:
“这事我头回听见恶心得厉害……可你也看到,家里实际对你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