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三个字。

    “笔记本。”

    “笔记本。”

    “笔记本……”

    像个魔咒一样。

    沈舒冉烦闷地踢开本子，抓挠了两下头发。

    她就看一眼，就看看蒋晏洲能写出点什么东西！

    看一眼她就撕掉！

    -

    笔记本安静地摆在面前，沈舒冉又开始犹豫。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翻开第一页了。

    上面记着她很多事情。

    第一次上幼儿园。

    第一次换牙。

    第一次蒋晏洲帮她开家长会。

    第一次文艺汇演。

    第一次生理期

    ……

    上面的随笔，停在了她18岁那年。

    而后又重启在她走后的一个月。

    2017年10月27日

    冉冉，生日快乐，已经一个月了，还不愿意回家吗？

    我再也不关着你，再也不逼你，回来好不好？

    2017年12月15日

    今天的松江水很冷，你会不会冷？

    2018年2月16日

    今天冉冉说想放烟花，可是她懒床了，还怪我没叫她。

    2018年10月28日

    冉冉答应了我的求婚。

    2019年

    ……

    看到这里，沈舒冉睁大眼睛。

    那个时候她可是在A国。

    脑子里空了两秒，她突然想起程牧宇的话

    【三个月后，蒋晏洲臆想了一个你出来。】

    他密密麻麻地写下他和‘她’的日常。

    全都是幻想出来的。

    沈舒冉还是第一次直观地直面他的癔症。

    蒋晏洲停止记录‘日常’的那天。

    他写了封信

    冉冉：

    这是我失去你的第1023天，现在是凌晨四点。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寂静，我很想你。

    早些日子，我总能看见你，他们都说那不是，说我得病了。

    我有些猜到了，????????可那是我见你的唯一方式。

    我不想去治病，还和程牧宇打了一架。

    后来我还是去了。

    因为程牧宇说，我发病的样子很丑，会丑到你。

    从你被带回老宅，唤我第一声哥哥开始，我就发过誓不让你受伤害。

    可是最后伤你最深的却是我。

    冉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