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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能看到高高低低的村落和远处连绵的山。
穿过村落翻过山,回溯十多年的岁月。
很久以前,一个女人站在船头,脚下汹涌的河流吞没了她的丈夫,千里之外是她年幼懵懂的孩子。
在那一瞬间作出选择的可能是她,也可能只是命运。
没有人知道。
“他们俩不在以后,船老板来过我家。
那年行情很差,他买船的钱还欠别人五十多万。
给我奶奶磕了三个头,赔了一些钱,又拿了点金子抵钱。
”
“钱花光了,金子还放着。
去年生日的时候,我奶奶说把它给我,我没要。
”
樊青的讲述很平和,转过头看栾也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像是窗外吹进来的,宁静的风。
看到栾也表情太过凝重,樊青反而坐直了点,注视了对方几秒。
“没事吧你。
”樊青说。
“我----”房间里稍微凝固的空气流动起来,栾也顿了顿,有点想笑。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
“我没事。
”
讲完那么一大段话,樊青嗓子好像又有点哑,他端起杯子把剩下的水喝完,再开口时声音好多了。
“那个时候太小了,对他们俩……只有一点印象。
后来的事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
“她经常和我提我爸妈。
”
栾也有些意外地看过去,片刻之后,他问:“提他们什么?”
“……挺多。
”
樊青不知道栾也为什么突然想听这个,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奶奶叙述的一大堆故事里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说我爸小时候特别皮,经常被她打。
我妈和我爸一个班,结伴一起去上学。
我爸老不写作业,每天早上就在路边上蹲着抄我妈作业,被我奶奶逮住了,一顿骂。
”
虽然有点不合适,但栾也还是听笑了:“你呢,抄过小姑娘作业吗?”
“没有。
”樊青微微叹了口气。
栾也不太信,还是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后来两人家里条件都不好,他们辍学打工,结婚。
说他们当时是村里感情最好的小夫妻,每天干活都要挨着,一天种不了三分地。
”
樊青扭头,栾也注视着自己,听得挺认真。
他回忆几秒,接着说:“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俩可高兴了,取名就取了半个月,后来还是选了个最简单的,好养活。
”
樊青,郁郁青青,像一棵生命力旺盛的树。
“不简单。
”栾也说,“挺好听的。
”
樊青笑笑:“我奶奶说我眼睛和长相都像我爸,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