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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本身身体也不好,身上都是年轻时候留下的各种旧疾,结果被我的事一刺激,进了重症差点没抢救过来。
”
“那会我也还昏迷着没醒,医生说在水里时间久了脑子缺氧,一直不醒的话甚至可能变成植物人。
奶奶又出了事儿,我妈急得团团转,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做噩梦,梦到奶奶死了,梦到我死了。
”
“不过还好,最后奶奶挺过来了,我也醒了。
”
想起当初的事,王珩宇苦笑了一声,“但是我妈因为这事受了刺激,非要让我转业。
她说她年轻的时候都没担心过我爸出任务回不来,现在年纪大了还得遭这罪,真出事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
“所以你转业,是因为你妈妈?”江宁看着他,眼神有些疑惑。
他总觉得,王珩宇不像是会这么乖乖听话的人。
果然,王珩宇摇了摇头,“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当战斗机飞行员,我当时觉得我不过就是一次训练失败罢了,等我养好了伤,我照样可以活蹦乱跳地去开我最爱的飞机上蓝天。
”
“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恐惧是人的本能。
我醒来以后那几天,几乎天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只不过结局不同----每次梦惊醒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身冷汗,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阵又一阵潮湿阴冷的风,无孔不入地往我身体里钻。
海水的湿咸和冰冷,那种面对死亡的无助、绝望,甚至是惊恐……历历在目。
”
“我妈一直以为我转业是因为在她不懈努力的游说之下终于屈服了,但其实----”王珩宇说着,突然低下了头,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口,江宁垂眸看着他的侧脸,低垂的眉眼里满是落寞,随后便听见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其实,是我战胜不了自己的本能,我被我的恐惧打败了,然后我懦弱地选择了逃避,顺着她递给我的台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下来了。
”
“你……”江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他向来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他有些……心疼眼前这个人。
以前,他总觉得王珩宇是个乐观开朗永远积极向上的人,他似乎无时无刻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谁都是那么明媚灿烂。
他甚至连说起这些曾经的伤痛,都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语气,平静到江宁甚至觉得他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满眼落寞遗憾的人,江宁恍惚像重新认识了他一般,知道了他掩盖在那些阳光灿烂的笑容之下,也是有一颗像普通人一样会害怕会恐惧的心,但他又很乐观,勇于承认自己的胆怯与懦弱。
害怕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承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