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3)
。
司机也察觉到了他的心境,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午夜十二点半,司机把他送到了东塘区公寓的下坡处。
“它会过得很好的。
”司机对车窗外的阿奎那安慰道,“下次改养一只狗吧。
”
阿奎那沿着林荫往上走。
他的公寓在小道的尽头。
四野阒静,只有茂密的林叶被吹动的沙沙声,湿润的晚风长驱直入吹灌进他的躯体。
他机械性地拖拽着自己沉重却又空洞的躯壳往前移动。
短短几十步路,却艰难得像是流浪的希伯来人前往迦南的路途。
他是如此疲累,以至于当他走近家门,辨认出盘腿坐在他家门口的身影时,他的头脑空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海戈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抬眼看了看他。
阿奎那站在他面前。
他以为自己会出声质问海戈究竟到哪里鬼混去了,会问他知不知道为了他自己忍着病痛单枪匹马和斯普林格对峙、问他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有多少人在火急火燎地满城寻找他、责怪因为他自己突发迷走神经性紊乱差点撞上消防栓,等等,等等。
但是他一声也没出。
海戈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了他。
他从后裤兜里摸出几张薄薄的纸,递给了阿奎那。
月光洒落在纸面上,照映出了上面的字。
那是加急出来的体检报告。
阿奎那抬头看他。
海戈神色平淡,抱着手臂,侧脸望了眼门锁,示意阿奎那开门。
“我饿了。
”他说。
第14章
法医桑琪冒着被辞职的风险,主动提交了重新鉴定的文书,其中关于齿痕的决定性结论,彻底动摇了嫌疑人的定罪基础。
庭前审查的法官在仔细研究过卷宗后,批准了阿奎那提出的补充侦查的申请,并决定延后开庭。
与庭前审查时斯普林格精彩绝伦的脸色相比,这个案子在新闻媒体上却越来越没了看头。
就在庭前审查之后,那些与案件相关的、充满暧昧想象的桃色传闻和猎奇细节,一夜之间竟从报纸版面上销声匿迹了。
上午八点,在阿奎那的客餐厅里。
他坐在桌前,指间夹着钢笔,拇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重复道:
“你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知道’。
”
阿奎那后靠在椅背上。
他脸上还挂着淡淡微笑,但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你和她同居了五个多月。
现在你告诉我,你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
海戈坐在对面,微微移开了视线----阿奎那敏锐地识别到了那是个回避的微表情。
海戈说:“我知道的,别人也知道。
”
“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