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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地搅动,默默地感受着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淡雅轻柔的花香,终于开口道:“不管怎样,多谢你。
”
他的声音多少还是有些生硬和不自然,但是阿奎那已然笑颜逐开,轻声说:“海戈,你喜欢花吗?”
海戈顿了顿,说:“奥菲利亚很喜欢。
”
*“当你通过玫瑰色眼镜看人时,红旗(redflag)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旗。
”出自电视剧《马男波杰克》,意思是恋爱中的人会忽视那些本应该预警的信号。
第28章
短短几个月,阿奎那过上了他二十岁热切幻想、近三十岁却业已放弃的理想生活。
二十来岁的文科学士,怀揣着象牙塔的天真心境,把爱情和理想看得同样崇高,满以为只要诚心正意、努力不懈,自然能够将这两颗明珠收入囊中。
三十岁的社会人士,历经了岁月的磋磨、世事的无常、不多不少的利用和背叛,在一个充斥着精致利己主义者的行当里,好容易挣出一份资产,足以在这个繁华富丽的都市立足。
他靠的不是理想和浪漫,而是对社会规则的观察、运用和遵守:足够的冷漠,适可而止的表演,经营和笼络的手腕----一种不谙世事的“优等生”会深感厌恶,但老练的“社会人”必须烂熟于心的一套规则。
但是这短短几个月以来跌宕起伏的遭际,把阿奎那层冷漠、精明、强干的“社会性”外衣搅得粉碎,暴露出了那个天真、浪漫、理想化的核心。
在此之前,阿奎那从未想过将海戈·夏克这类阶层划进自己的私人生活领域。
出于职业相关的经历,他对于这类“底层群体”的态度,不管是鄙薄或是怜悯,总归是高高在上的。
无论是文化、学识、习俗、财力或是生活环境,二者不说是天差地别,起码也是泾渭分明。
而如今,洪流般的热情填平了一切鸿沟。
偶有参差不合,也变成了新奇的乐趣。
在他眼中,海戈安静、勤快、聪明、节制、善良,竟是样样都好。
他傍晚归家,看着坡顶上的独栋小房子,窗内候着从未有过的温暖的灯光----万般柔情,顿时涌上心头。
谁能想象,除去多姿多彩的性生活,一个人竟然一下子就拥有了一个符合20世纪典型美式直男幻想的完美伴侣:像狗一样忠诚驯顺,无微不至地照料他两餐一宿;又像猫一样安静独立,从不索求,圈养在原地,只为等他归家。
阿奎那沉湎在玫瑰色的梦境里,心中这种情谊是如此天经地义、不言而喻,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想起,要向这幻梦的另一位对象,稍加传达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