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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细致地安抚着他。
这股不可理喻、无法阻挡的潮水冲撞过来,同时把两个人从头到尾、由内而外全部淹没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过要从这股灭顶的洪流当中逃脱。
又或者,如爱神本身,眼泪是箭矢,心脏为箭囊*。
那一支以血肉与心灵的痛楚而锻造出的箭,铸就、离弦,其全部愿力只在于射中另一颗心,早已无暇去顾及自己是否会粉身碎骨,化作尘埃。
*化用自西班牙作家洛尔迦的《短歌》:“我将不会实现我的命运,因为我像爱神本身,哭声为箭矢,心脏是箭囊。
”
**精准说来,阿奎那实际比海戈大8-9岁。
但此处他有意倚老卖老,所以把年龄差四舍五入到十岁了。
第42章
海戈回到珊瑚堡礁。
夜深人静,酒客逸散,吧里人去楼空,只有斯纳克和喀拉苏两人默默地等着他。
他们似乎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左一右分坐吧台两侧,昏暗中四只眼睛瞪着他忽闪忽闪,像是两座镶嵌着猫眼石的石像鬼。
饶是海戈,见了这氛围也不由有些尴尬。
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迈步往楼上房间收拾。
其实他身无长物,随性来去,根本也没有什么行李。
刚刚打开房间的灯、打开壁橱柜,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回头也知道是斯纳克。
深夜寒冷,他裹着一件长大衣倚着门框,更显得身形细长,阴恻恻地看着他,低声说:
“你还是要回去?”
其实海戈一开始也没打算“回去”。
他是随时可走、随时可留的人。
珊瑚堡礁也好,阿奎那的公寓也好,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驻足之所,并没有多余的眷恋和归属感----与阿奎那言归于好是一回事,重新回到他的公寓、继续同居生活,那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阿奎那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两只胳膊紧紧拥抱着海戈,还未从方才猛烈的情绪震荡的余韵中缓过神来。
一听到对方说“我送你回去”,立刻风声鹤唳地睁大了眼睛。
“那之后呢?你不再回我那儿了吗?”
“我在这儿住得挺好。
”
阿奎那好容易平复下去的眼泪又从眼底泛涌起来了。
他凄楚地哽咽着:“你并没有真正原谅我。
”
“……”海戈感觉好像有两头银背大猩猩在用拳头来回揍他的头。
阿奎那在他怀中小声地抽气,像是忍耐着剧烈的痛苦一般紧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碎钻般的泪珠,止不住地轻颤,用虚弱轻柔的声音:“没关系的……我能理解……那么,还是让我每天晚上来看你吧……虽然来回路程就要两个小时……虽然疲劳驾驶很难熬……路上也随时可能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