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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卧室里,夜色安静而沉寂,棉被松软而温暖。
水蒸气从保温杯的缝隙里溢出,偶尔能听到小区里流浪猫的叫声。
洛海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他床边的尤金。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咬死了不交代一丁点信息和线索,二十天以后,检察院还是会照常执行你的死刑?”
“我知道。
”尤金的唇角仍然挂着微笑。
“就算你再怎么努力讨好我,等到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我也会眼睛不眨一下地把你送上断头台的。
”
“我知道。
”尤金的语气轻快而自然,替他把脱下的外衣叠好。
“那你就该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都只是无用功,除了浪费你所剩无几的生命以外,并没有任何意义。
”洛海冷淡地说。
“不,不是的。
”尤金微笑着,双手撑在洛海的床边,低下头看着他,“只要我多在你身边待一天,就可以多照顾你一天。
你可以多吃一天的热饭,多睡一天的好觉,这就是意义。
”
这太荒谬了。
从被道尔带离孤儿院以后的十几年里,洛海经历过很多荒谬的事情,但没有一件比他从尤金嘴里听到的这些话更荒谬。
荒唐、幼稚、毫无逻辑、超出常理,就算当成谎言都太儿戏。
但更荒谬的是,在听到这些话的一瞬间,洛海的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以呼吸,又咽不下去。
而作出这番荒谬发言的本人却表现得再自然不过,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一把洛海的头发,“早点休息,有事就喊我,无论多晚都行。
”
洛海沉默地看着尤金从床边站起,“你房间的窗户不漏风了?”
尤金勾了勾唇角,“谁知道呢,就漏了那一天晚上,我也觉得很神奇。
”
说完,尤金替洛海关上灯,走出房间,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第26章紧急事件
这一晚,洛海睡得比他想象中要好。
以往有信息素排斥痛的时候,他大概率一整晚都难睡十分钟。
这次他尽管断断续续,却实打实地睡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一次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洛海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身体的酸痛在逐渐消失,各处的关节终于能够自由活动,手掌上的伤口也不再渗血。
他伸出手,盯着掌心缠绕的绷带,缓缓伸平五指,再握紧。
绷带末端的小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移动,缠绷带的人显然很熟练,系好的绷带不松不紧,既不会限制他的动作,也没有滑落的趋势。
他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洒在地板和床单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注射剂,借着灿烂的晨光,将针头推进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