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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们,每回周应川和许塘来上坟,没有一次是下雨的。
周应川打着手电,背着许塘,手里拎着烧纸桶和一袋袋纸钱上山,在外面撒欢跑了一天的大黄也回来了,竖着尾巴跑在前头给俩人探路。
山里到了深夜,树杈子都结了一串冰溜,周应川怕树枝划伤了许塘的脸,给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到了坟前,许塘已经有点想哭了,眼泪刚蓄上,周应川拉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把他带着毛线手套的手扶在一颗树上。
“你就站在这棵树这儿,不许往前走。
”
许塘不满意:“我不要,人家儿子都是站在前头的,我也要站,周应川,你嫌弃我姓许…”
周应川对他的抗议不理睬,许塘听见周应川找地方搁下了烧纸桶,放稳了,在划火柴了,他有点着急了。
“周应川,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这么残忍,我也很想给周姨烧纸…”
为什么剥夺他烧纸的权利,这不公平!
许塘在那儿抗议,天气太冷了,火柴划了半天没着,周应川又换了打火机。
“你说我为什么我不同意?”
许塘有点心虚:“前年那次就是因为你不让我给周姨烧纸,我才自己去捡火柴烧的,而且我还没点着…!”
“你是没点着纸钱,点着棉袄没有?”
这下许塘更气短了:“咳…!那也只点着了一点点…!只是把棉袄袖子燎了一个小洞而已,又没真的烧着…”
“真的烧着了还得了?棉袄里都是棉花,真烧起来你往哪儿跑,嗯?”
那年上坟的意外周应川想想都后怕,他就一个没看住,许塘胆子大的直接摸着火柴划,袖子都冒烟了,他吓得一下子扒下了许塘的棉衣,扑了半天才灭火。
“就指甲那么点儿大的火…”
他小声辩解,一比划,手就从树上放下了了,周应川回头,低声训他:“胆子大的你…给我扶好。
”
许塘噘嘴。
周应川说:“快点,别磨蹭。
”
好吧…看来那年的事周应川真的很生气。
许塘只好把两只手贴着树。
不过一想到今年他给周姨烧纸的心愿可能又没戏了,许塘就难过,早知道不说了,他为什么要提呢?本来那事周应川应该都忘了,现在好了,他又想起来了。
还平白挨一顿训。
许塘扶着树,越想自己越可怜,周应川这个人怎么会去学算账呢?他应该去学铁面包公专业,一定不用考试就是满分吧!
他想着,周应川那边火桶里已经燃起来了,烧纸的浓烟味弥散开来,有点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