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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种方案是进行手术,若手术成功,则哑雷彻底拆除,但手术风险较大,只有50%的成功率,手术失败的后果更是多种多样,可能植物人,可能失明,也可能连手术室都出不来。
“你们回家再商量商量吧,别紧张,还没到需要紧急手术的地步,但要注意饮食,避免过激运动。
”医生安抚道。
“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这是祖喻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加上后期用药和住院费,保守估计30万左右,具体要看术后情况,也可能更高。
”
从医院出来后,一行人一路无言。
行至酒店门口时,祖喻他爸发话了:“就保守治疗吧,我不打算做手术。
”
祖喻皱眉,立刻道,“你别担心钱的事!”
“我不是怕花钱!我是不想受罪。
”祖喻他爸大声道,“大夫也说了,只是有脑出血的可能,又不是一定会出血。
我现在还好好一人,做手术万一手术失败了呢?死了也就算了,要是瞎了瘫了怎么办?我不想活受罪。
”
“这事咱们再商量吧。
”祖喻烦躁道。
“商量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还做不了主了?你给我跟你妈订明天的机票吧,家里还有事。
”说罢祖喻他爸便下了车,
尽管左翌杰听不懂祖喻家的方言,但看气氛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回家的路上左翌杰开车,祖喻一直很沉默,进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左翌杰悄悄推开门,朝屋里看了一眼,只见祖喻笔直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西方经济学。
左翌杰没说什么,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房间里,祖喻盯着书看了半晌,实则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最终合上书,整个人慢慢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他一直以来的焦虑都有了具象的原因。
之前左翌杰总说:“我就不懂你每天焦虑个什么劲?明明什么都不缺,甚至勉强算得上富裕,就算偶尔看上件大几千的外套也不是买不起,为什么总像屁股后面有狼撵似的?赚钱也得慢慢来啊。
”
当时祖喻也说不上为什么,只当是自己穷怕了。
但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一直焦虑,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现在的生活只是看似什么都不缺,实则一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
就像在钢丝绳儿上盖一栋大楼,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随时失去眼下安稳的一切。
他从来不怕前路艰难,但他怕比较。
怕下一份工作不如上一份好,怕下一个人不如上一个难忘掉,怕好容易宽松些的日子转眼又变得焦头烂额、鸡飞狗跳。
所以他总想走得高一些,再高一些,仿佛这样就不会掉回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