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就在坡底,半蹲着身子,低着头,好像在画画,这儿的画都很新,刻痕很深,仿佛是地面盛放出的花,无声对抗着大荒了无际涯的孤寂。 孟千姿放轻脚步,慢慢走近。 她走到江炼身后,他没察觉,还在刻画,手边有不少工具,木头的、石磨的,也有刀具。 孟千姿又绕到江炼身前蹲下。 懂了,他在贴神眼。 他并不狼狈,他尽己所能,在这种地方,仍把自己收拾得清爽而又干净,笔下画的还是她,是她腿脚没好时、拄着登山杖的模样。 她依稀想起来,当时自己不满意他不过来扶,拿登山杖戳点地面,说他:“你还坐着?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江炼闭着眼睛,唇角带笑,手上一刻再刻,分外专注,极其仔细。 孟千姿记得,江炼曾经说过,贴神眼讲求时效,否则强记强画,人会很累,甚至损耗自身。 这些都是贴神眼画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