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拉住了手，“先去洗漱，今天给你买了最喜欢的巷东卷饼，你小时候可喜欢这家饼子了，每次放学去接你，都吵着要吃。

    ” “哼，不给买，这臭小子还要跟老板养的小猫一起，在地上打滚，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靳爷爷接过话茬，开始控诉起孙子小时候的趣事，耍赖厚脸皮狡猾，这小子都占了。

     靳明月在卫生间洗漱时，听到这些耳朵都要磨出茧子的陈年旧事，捧了一把水往脸上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乐得眉眼俱笑。

     其实他已经记不得巷东卷饼的味道了，但爷爷奶奶永远记得他曾经的喜好，爱一个人是如此纯粹。

     一桌子的早餐摆在面前，靳明月既感动又满足，用陶瓷勺子舀起满满一勺子的绿豆稀饭，再夹起自家腌制的小咸菜，爽脆与绵软交织，咸辣中和寡淡，热气腾腾的早饭下肚，整个人都幸福了不少。

     放下筷子，靳明月注意到两位老人都注视自己，那慈爱的目光，仿佛许多年重复的每一日。

     “明月，爷爷奶奶都老了，但也不是老顽固，逼着你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累了、困了，家就在这里，”谢奶奶说完别过头去，用口袋里窸窸窣窣掏出旧手绢，擦拭眼泪。

     靳爷爷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嘴上也不饶人，“臭小子，男子汉敢爱敢恨，对方父母不同意，代表不了什么，不过你要是真心喜欢，就要去争取，想当年爷爷我，靠才学和努力才娶到你奶奶。

    ” 这事倒是第一次听爷爷说，靳明月来了兴趣，“本来这些不该给你说，但是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当说给你励志。

    ” 从靳爷爷接下来的描述和谢奶奶的纠正之下，一个民国地主小姐和穷山村小伙子的故事慢慢拼凑出来。

     当初，靳爷爷还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与谢奶奶在爱国行动中一见钟情，奈何家世悬殊，两人硬是分别数年，直到建国后，两人再次相遇，郎未娶女未嫁，旧情复燃，可惜当时遭到家人反对，靳爷爷也不灰心，一面刻苦读书，一面努力赚钱，最终说服了家人。

    直到60年代，谢奶奶因为家庭成分被下放，靳爷爷二话不说，也一同前往，两人曾在农村有过一个孩子，但最终因为卫生条件而早夭，直到改革开放后，双双平反回到大学教书的两人，选择了收养了弃婴，并以“守得明月见云开”给孩子取名靳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