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头嗡嗡的，伏在床边喘气。

     等他抬起头，才看清面前的是刘白英，他的母亲。

     刘白英眼睛红肿，不知道哭了多久，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此刻正愤怒地看着杨白，胸口大幅度一起一伏。

     没等杨白开口，她拎起杨白的睡衣领，就照着另一边脸又来了一巴掌，把杨白脸打得偏向一边，更晕了。

     刘白英一路拖着杨白去到客厅，把他着跪压在杨宏忠的遗像前，杨白还没有他刘白英高，在她手里就像个小鸡仔。

     “你看看你！你爸死了！还敢睡觉！我是为了谁！”刘白英冲着杨白怒吼，恍惚间杨白以为自己看到杨宏忠从刘白英脆弱的皮相中破开，对着他怒吼。

     “我辛辛苦苦！你爸死了！你有什么用！”刘白英气不过，拿起杨宏忠留下的旧皮带就往杨白身上抽，打得啪啪的，杨白身上火辣辣的。

     他被抽得跪不稳，两天没吃饭了，虚弱地倒在了一旁。

     刘白英边抽边哭叫：“怎么死的不是你……没有你爸……我受的苦都算什么……”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个样子……你爸也不会死！”她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都破了音，尖锐的怒吼在小小的房子里回荡。

     最后她打累了，扔了皮带去到卧室休息了。

     杨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觉得浑身冰冷，身上火辣辣的疼。

     被打的地方一定肿了，他艰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肿起来了。

     刺痛席卷着杨白的脑海，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希望刘白英撒完气能变成原来那个虽然不耐烦但却会摸他头的母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窗外传来楼上楼下做饭聊天的声音，对比起来，显得杨白家无比寂静。

     “咔哒”一声，卧室门开了，刘白英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地跨过杨白，去厨房做饭吃。

     杨白躺在冰冷的地上，似乎血也被同化，变得冰冷了，厨房里叮叮当当，食物的香气很快飘了出来。

     刘白英把几个盘子端出来，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杨白，冷漠地说：“装什么死，起来吃饭。

    ” 杨白像是响应迟钝的机器，顶着麻痒的疼痛慢慢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