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金殿极策(一)(2/5)
满面震惊恐慌的曹嶷。
梁珞迦一双眼睛在他和冷静的梅砚山之间逡巡,最终落在梅相的脸上:“礼部有人也和无人一样,辜负了先帝临终的把臂受托,玩忽职守,纵放刺客入宫,陷圣上于危厄。
梅宰辅,哀家不是为自己兄长遇刺在盛怒,哀家也是受先帝之托的临朝太后,圣上是哀家的儿子,旁的事,哀家都可以点头称是,然而涉及圣上安危,哀家绝不会默言隐忍。
”
说完,她不等梅砚山再分辨,只向禁军说话:“带下去。
”
紫袍大员由禁军拖行出去,已是难看至极,但再难看也没有此刻集英殿后殿几位政事堂辅政的脸色难看。
“王尚书。
”
太后的名点到已是汗流浃背的王希元头上,他唯有叩首称是。
“王尚书是省试主考,今次殿试理应避嫌,不过事出权宜,还请你代曹嶷的礼部之职殿前传声。
”梁珞迦五内俱焚之时,竭尽全力才能维持住理智,“梅宰辅,上届恩科您为圣上主持大局尽心竭力,今次还要您辅弼,哀家才能安心。
”
梅砚山用仿佛是看陌生人的眼光看向太后。
每个人清楚,太后就是在因公行私,她的愤怒是那么平静,但愤怒仍然是愤怒。
国舅爷于宫中出事,为人亲者,不可能不焦忧震栗狂性大发,太后若是仍旧守拙隐忍,那与国舅的手足之情也实在不值一提。
可是太后的雷厉风行却着实惊诧众人,这与她从前实然相反。
“可有人再来报?”
太后并不理会沉默的议政,她问近前的太监。
此人所有人看着都是眼生,大概沈宜沈公公已然去处理今次突发的事宜。
经此一役,那太监虽有在宫中有年纪了,仍是因方才一幕恐惧,许久才颔首连道再去催促,忙不迭退出后殿。
“太后,殿试是否还要准期吉时开考?”梅砚山已恢复平静。
梁珞迦看着他的眼睛。
她很想说哥哥来之前,谁也不许入殿,但她最痛苦的便是清醒得明白此举断然不能。
自己的儿子正在内殿休息,他还在满心期待首次亲试,就算她如此借题发挥,也不能废黜这祖宗之法。
于是,她也用和梅砚山一样没有波澜起伏的语气,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事宜般言语道:“国家自有法度。
考生出事,是有人失职,其余国士却是无辜,天子亲试最大,无有能越其先。
让禁军严加护卫,不许惊扰考生的前提下,严凛护驾,再传洛王入宫。
”
梁珞迦一边往后殿走,一边发号施令,最后停下脚步,却未有回头轻声道:“圣上的亲人不多,既然各个都是承先帝遗诏的辅政,那越在圣上危急之时越要鞠躬尽瘁不是么?洛王未有进士出身,不能阅卷,却也是皇帝的亲叔叔,他从旁看护,哀家也更安心。
”
这话约等于指责在场众人辅佐圣上不利。
徐照白缓缓闭上眼,他有时会感觉对时局无力,解决一切的方法从未在圣贤书内出现过,一时间,他竟有些羡慕今次殿试的考生,他也曾经一样,只盼着鱼跃龙门天子垂幕荣恩,却不曾知晓有朝一日,他跪在这里,冷汗已经湿透里衣。
梅砚山很久都没有回应。
待太后走后,他缓缓起身,泠然道:“照太后的吩咐就是。
”
集英殿,是举行历代殿试的宫室,唐哉皇哉,是皇宫东侧少有的三进宫苑。
前殿极为宽阔恢弘,气势登临,须弥台雕有鱼龙祥瑞;内殿最里,有起居之用;后殿在中,夹于二殿之间,皇帝与负责殿试的臣下在此预备亲试。
自后殿出,梁珞迦犹如孤魂野鬼行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