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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就把顾昀川说得没了脾气,他偏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生孩子是大事儿,鬼门关里走一遭,相公想你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小哥儿摸了摸肚子:“知道,我可听话呢。
”
顾昀川深深看着沈柳,许多话都横亘在胸口,难以言说。
他知道沈柳对他的心意,小哥儿不是个会藏心思的性子,就算腼腆红了脸,旁敲侧击也能问出个七七八八。
可他不是,他向来寡言。
顾昀川唇线拉得平直,沈柳在自己心里的分量,远比他想象中重要得多。
他接受不了他有任何闪失,即便是小哥儿自己都日日期盼的孩子,在他心里也断没有沈柳来的要紧。
因此他早早做好准备,甚至借用季崇元的人情,登了医家周氏的门,只为求个心安。
瞧着沈柳无忧无虑的脸,顾昀川抿了抿唇。
算了,他欢喜便好,左右有他在,总能为他遮风挡雨。
今儿个天好,晴空万里,河塘边孩子们成群结队,拎着小筐子正在逮蜻蜓,欢声笑语的很是热闹。
见小哥儿一直在看,顾昀川温声道:“塘里菡萏开了,去瞧瞧吗?”
“好呀。
”
塘子的水面上浮着几片宽大的圆叶,粉白的花苞从茎干顶端斜出水面。
绿油油的叶片下,正有小鱼缓缓游动,推开一圈圈细密的波纹。
穿着短裳的孩子们追逐嬉戏,小网子挥来挥去,有时捕到蜻蜓,有时打的菡萏花苞来回的摇晃。
沈柳想起去年他才嫁进顾家,顾知禧带他到山里摘果子,兴冲冲地背了小筐子说要捉蝴蝶。
后来玩得累了,背上果子就回了家,蝴蝶也没捉成。
他鼓了鼓脸:“等娃娃生了,我得让宝妹带我捉蝴蝶,她答应过我的。
”
在爱里久了,沈柳早不似从前的畏畏缩缩,他也会生气、会耍赖,眼下一脸娇憨的模样,瞧得人心里发痒。
顾昀川笑着看他,若不是手里拄着杖子,真想摸摸小哥儿的脸蛋儿,他喉咙轻轻滑滚,缓声道:“好,都依你。
”
*
进了六月后,天气越发炎热起来,阵阵蝉鸣声里,繁花开、夏意浓。
沈柳快到生了,家里人很是紧张,本来就宝贝他,眼下更是眼珠子似的护着,白日里赵春梅和顾知禧瞧着,夜里顾昀川看着,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就草木皆兵。
这日吉婶过来串门,送了一筐果子:“早晨才打后山摘的,想着宝妹爱喝甜汤,就拎过来了。
”
顾知禧欢喜地收下来,忍不住咂了咂嘴,她早馋果子甜汤喝了。
送走吉婶儿,小姑娘到灶房里拿了个小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