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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形,南臣与北臣以地域家族来区分。
再后来裴珩和谢瑾同为皇子,两党便以“太子党”与“大殿下党”进一步划清界限,几乎到了愈演愈烈、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裴珩十年前初入宫时,粗鄙顽劣,大字不识,犹如井蛙醯鸡,与谢瑾简直是云泥之别。
朝中多少人皆看轻踩低他,认为他身上就算流着裴氏正统的血,也难以统御一国,北定中原。
唯有司徒钊以南党之首的号召力,对裴珩尽心竭力辅佐支持,直到今日。
所以先帝一驾崩,裴珩理所应当改了口,尊称司徒钊一声“相父”。
“看来谢瑾不除,皇上这心里头终究不痛快啊,”司徒钊幽幽笑说:“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总不能将宫里的人杀光了吧?”
裴珩将筷子一举戳进那包子正中心,没劲地咬了口说:“先帝不让杀谢瑾,朕难道寻别的人出出气也不行么?”
“杀些个杂碎是不打紧,可皇上真打算就此放过谢瑾?”
“朕自然不会放过他。
”裴珩目露愤恨之色。
“北党狡诈多谋,谢瑾又善弄人心,日长则易生变。
”
司徒钊捋了捋下巴胡子,有意引导:“今日是留谢瑾一条性命,过两日赦免他无罪,那来日,北党若是再打起封谢瑾为摄政王的主意,皇上也要再三让步吗?”
“什么……摄政王?!”裴珩拧眉不快。
“皇上有所不知,一年前康怀寿曾向先帝上奏了一封密折,欲提请谢瑾为摄政王,统摄朝政。
先帝当时许是觉得时机不到,并未应允,但也没有驳斥提议之人,只是暂且搁置了。
”
司徒钊叹了口长气,慢声道:“谢瑾的弑君之嫌已被洗脱,可他入狱时已被皇上褫夺了亲王身份,也无官职傍身,若长久居于太后宫中也总不是个事,所以只要谢瑾还安然无恙活着,皇上迟早得重新安排他的去处。
保不准这节骨眼上,北臣会借机重提加封摄政王一事。
”
裴珩愤然捶桌,望着司徒钊又生出一丝无奈来,说:“可是谢瑾眼下若是平白无故死了,天下人定指责是朕忤逆先帝遗愿,弑杀了兄长。
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相父指教。
”
“倒也不难,”司徒钊笑意添了几分阴森:“皇上忘了,弄月阁不是才死了个人么?”
“相父的意思莫非是……?”
裴珩犹豫了下,也笑得一肚子坏水,说:“这不好吧,那帮北臣要是知道朕把谢瑾当弄臣戏耍,不得闹翻天?”
“由他们闹,”司徒钊将野心写在脸上:“都已闹了十年,皇上如今登临帝位,总该不会是忌惮那帮北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