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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在他被周文帝罚了二十板子、带伤跪在学府门前的青石板路上时,荡然无存。
八皇子的妙计,完全符合他的年龄。
他天真地在苏景同的轿辇必经之路,撒了半路油。
抬脚的车夫脚滑,小小的苏景同摔了下来,磕破头,泪眼婆娑地回了家。
周文帝不能不给摄政王交代。
查起来着实轻易,八皇子生母是娴妃,行事时不曾避着宫人,大大咧咧派娴妃宫中的宫人去尚食局要油。
扯到娴妃头上,娴妃把寄养在他名下的顾朔推了出来,直说是顾朔挑唆弟弟行事。
顾朔带伤从清晨跪到月上中天。
等小苏景同养好额头的伤再来学府,小顾朔便敬而远之了。
顾朔想起往事,突然觉得他们应该换个姿势来聊,把苏景同叫进床帏来,苏景同坐在地坪上,头靠在床上,顾朔扯扯苏景同的耳垂,“没有讨厌你。
”
“朕当时……”顾朔斟酌言辞,他亲娘去世,养母对他不好,唯有周文帝对他还算不错,平时会念叨几句,带伤罚跪那次,撕破了他的温情面具,接受爹娘不爱自己,从否定自己的出生中找到支撑的理由,是惨烈的修行,“朕对所有人敬而远之。
”
顾朔沉默片刻,他情绪内敛,寡言少语,厌恶将自己的想法剖析开展现在旁人面前,像在世人前裸奔----尤其回忆他不愿提及的过去。
说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致。
苏景同拍拍他的手,便是顾朔不说,他也知道顾朔那时的状态过于疏离,必有隐情。
顾朔微微摇头,艰难地开头,“是小八。
”
“嗯?”
“你来学府第一天,轿夫在路上踩到油,脚滑,你摔下去磕破头。
地上的油是小八命人倒在你的必经之路。
”顾朔紧绷着身体硬逼着自己说完这句,他要求苏景同要说清楚前尘往事重新开始,自己却有所隐瞒,这算什么开诚布公?他如果藏着自己的事,又有什么脸要求苏景同说清楚呢?
话一旦开头,再往下说便容易许多,“你哭着回去,摄政王大怒,当天入宫要求父皇给他交代。
父皇追查,查到是娴妃宫中的人去尚食局要油。
”
苏景同其实记不清五岁的事,他起话头是因为模糊记得刚入学府那些年顾朔避着他,没想到顾朔居然提到了第一天进学的事。
他连自己摔了都没印象,哪里还记得什么油。
居然是八皇子么……
好端端地提这个做什么?
等等。
他们是怎么聊起这里的?苏景同问他第一次见自己的印象……
苏景同突然明白,他以为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六皇子伤好后在学府见面,顾朔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