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凶日(2)(3/5)
解,息壤星人必将安然无事。
在这个欣喜的时刻,我还想宣布一则喜讯:我和禹丁五世将借耶耶重生的喜庆举行婚礼,这是教会和世俗皇室的联姻,是卵生人和光身人的联姻,它定会带来息壤星的千岁和平。
前皇陛下,耶耶已经答应做主婚人,我和禹丁想请你当证婚人。
”她说,“尊敬的前皇陛下,你一向不顾卵生贵族的反对,大力推行一夫一妻制,耶耶说他很赞赏。
但我和禹丁的婚姻无法遵照它,因为历史情况,我将和原皇后婉非并列为后。
对不起了,这是特殊情况,请你通融。
”
她走近禹丁,笑着偎在他的怀抱里。
禹丁则心情复杂。
没错,两人的婚姻,以及对原皇后的安排,都是预先秘密商定过的。
但这位看起来小鸟依人的妮儿在执行中过于强势,连婚礼日期都是由她代为宣布。
这令禹丁不快,但也无法反对。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比妮儿更需要这桩婚姻,何况这一切都是出自耶耶的主意,谁敢忤逆耶耶大神的圣意?禹丁是个聪明人,不会因心中的小小芥蒂而影响政治大局,便笑着搂紧妮儿,默认了她的安排。
刚才莫可七世已经知道自己落入了精致的陷阱,但到这会儿才真正知道,陷阱是何等精致。
原来,连女教皇与世皇的联姻都早已策划好了。
如果二人真正联手,那他们的权力就稳如磐石了。
他在心中长叹一声。
他还没有死心,想凭借多年的威望“最后一搏”,但成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莫可七世温和地说:“没关系的,一夫一妻制尚未严格执行,何况是这样的特殊情况。
耶耶,我很荣幸做他们的证婚人。
”
妮儿在人群中找到两位熟人:诗人和乐师,便笑着说:“还有你们两位,一定得参加我们的婚礼。
”
乐师高兴地答应了,但诗人的态度令妮儿意外,他冷淡地说:“尊贵的新教皇,这是命令还是邀请?”
“当然是邀请。
”
“那我就要告罪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教廷,离开王城,恐怕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至于我离开的原因也不妨告诉你——文学和音乐马上就要死亡了,被扫地出门了。
既然这样,倒不如及早离去。
”
妮儿定定地看着他——这位曾经的情人,曾咏叹过“你的目光能点燃教廷的帷墙”的诗人——叹息道:“怎么会呢?新教皇怎么会把文学和音乐扫地出门?何汉,我还期望你为我写一首新诗呢,我也不在乎诗里是否有以往的调侃。
诗人,你对我的误解竟然这么深吗?”
诗人摇摇头,“不,我不是针对迷人的妮儿,而是针对一位物学家教皇。
我记得老教皇说过一句很深刻的话:没有敬畏的物学是可怕的。
我想补充一句:没有敬畏,就没有文学和音乐。
”
“是吗?这真不像风流浪子何汉说的话。
”妮儿淡淡地讥讽道,“你那首‘坚硬如枪’的诗里也有敬畏?”
“对,有对男女性本能的敬畏,对男女之爱的敬畏。
如果像你的生物演化论所说,男女之爱只是大自然为保证生物繁衍而发展出的技术措施,那我的诗心就死了。
”
“是吗?那太遗憾了。
可是,我不能为了保护你的诗心就叛逆物学真理。
动植物的性确实是大自然为维持生物繁衍而进化出的技术措施,只是人类把它诗意化了。
诗意化并非坏事,你尽可为它描绘七彩外衣,但外衣并不代表本质。
诗人,那我就不挽留你了,请到大自然中自由地行走,为你心中的敬畏感而歌唱吧。
我觉得,对你而言,这是最好的生活。
”
诗人过来对莫可七世行礼。
他虽然是教廷御用诗人,但一直享受“进殿不拜”的特权。
这会儿他仍是长揖为礼,庄重地说:“陛下,我要走了,要到田野中流浪,为昆虫畜兽的**而歌唱,为七彩的云霞而歌唱。
我也会让一位开明仁爱、蒙受不公的教皇永远活在我的诗里。
”
莫可七世微笑着回礼,“诗人,你只用为大自然歌唱就行啦,再见。
”他不想让诗人因为“政治”而获罪,这句话是隐晦的善意规劝。
诗人与老教皇告了别,完全不理睬新教皇及御榻上的耶耶,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