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拿了件衬衣披上,把身上的痕迹盖住了。
他在池烈身旁坐下,把碗筷递过去,轻声道:“我说了,‘放心吧’。
你不用为这种事恼羞成怒,忘掉就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威胁你什么。
”
池烈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缓和下来,别过脸不再看他了。
气氛就这样冷却下来,谁都没说话。
雁回慢慢系好衬衣扣子,当他正要把最后一颗纽扣塞进去时,耳边响起了池烈有些阴沉的声音:“我才不怕被你威胁。
”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很快又把纽扣系好。
池烈慢吞吞地吃早饭,忽然感到无所适从。
现在他暂且能以“白天炎热不适合出门”为理由留在这里,可是时间再耗下去,雁回迟早会疑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回家,那他该怎么回答。
高考结束也算是毕业了,失去学生这个身份,他实在找不到新的立场能理直气壮地麻烦雁回。
人越长大就越要学会直面自身的缺陷,池烈承认自己习惯了恃宠而骄,且不甘愿为谁收敛。
这份私心来源于自我保护,如果对方选择退后,那么他就再也没底气向前。
雁回见他快吃完了,就点了根烟,随意问道:“暑假有什么想法吗?”
池烈摇头,犹豫一下还是补充了句:“太热了,不想出去玩,家里又总没人……管我饭。
”
“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雁回笑道,“你有空可以来我这儿。
”
盘踞在心头的忐忑瞬间烟消云散,池烈没想到雁回这么自然把这件事提出来了。
果然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实际上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吧?
毕竟,谁也不是失去另一个谁就不能活,再有刺激感的糖分都只不过是生活的添加剂。
对于池烈来说,唯有自己才是支撑下去的水源,即使寡淡无味也必不可缺。
――但是。
雁回起身离开,过了会儿又回来坐下,把一枚备用钥匙搁在池烈眼前。
他声音是那么轻描淡写:“不用还了。
”
池烈却把这四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啊,我还是自私地祈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