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顾峯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把拍摄具体位置发给我。
"
“好的。
顾导。
”
海拔六千米处,周竟的双腿像灌了铅,每迈一步都耗尽全力。
断裂的登山绳垂在腰间,像一条死去的蛇。
一个小时前,当绳索突然崩断时,他竟笑出了声果然如老张所说,这座山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轻视它的人。
他徒手扒住冰壁往上攀爬,指甲缝里渗出的鲜血在冰面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暴风雪毫无预兆地降临,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五米。
雪花拍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GPS信号时断时续,他只能凭着本能前进,几次险些踩进隐蔽的冰裂缝。
"不能停......"周竟对自己说,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他努力让缺氧的大脑回忆一些什么,但他能想到的除了顾峯还是顾峯,他想当年自己把那人扔在雪地里时,他有自己此时的绝望吗?
明知道自己在泰国已经替他挡了那块朝着脑袋砸下去的石头,但身体疼痛大可以用相互补刀来偿还,那自己欠下的情债呢?
欺骗他的人是自己,抛弃他的人是自己,回来后继续隐瞒身份甚至装瞎博取同情的人还是自己,这些都要拿什么去还呢?
顾峯那日的一句:“你拿死跟我开玩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在我对你心软,打算原谅你之后,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骗我的?你有想过对我很残忍吗?”
在如此庞大的愧疚之心下,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压抑,这份压抑促使他来到了这里,他对着神明发誓如果这次能登顶成功,他还有命下来,他就彻底放手。
以后就躲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了。
如果没命下来,就当作是偿还了吧。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顾峯的航班落地时,他在机场租了辆越野车,直奔目的地。
到了后,他联系到了当地最大的向导团队,查到了线索。
"这个季节很少有游客,"向导多吉查看登山记录后说,"不过昨日凌晨确实有个汉族男子独自进山,登记的是一人,当时我就劝他找向导,被他拒绝了,所以印象深刻。
"
顾峯的心沉了下去。
一人登顶,即使是专业登山者也不会轻易尝试。
周竟他到底想干嘛?再死一次吗?
顾峯立刻作出决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