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是在长公主府,天蒙蒙亮的时候,长龙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就停在了府门口。
李桓不好出宫,李绍也秘密去了江南,李桓就任赵行谦为特使,与一位高家表兄同去送亲,送至峪王关。
镜子里的新人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唇点上胭脂后,乌眸也灵巧生辉。
薛雉低眉看向妆台上的玉盒,想起送来的小厮说:“六王爷临走前交代奴才,讲殿下出嫁,应当礼贺,此物请殿下小心收好,莫再弄丢了。
”
她手指在玉匣上摩挲片刻,打开,见一枚血玉髓手镯安安静静躺在里头。
薛雉教那血红刺得眼睛热,鼻尖一酸,泪纷跌而下。
为她梳头的人劝这大好日子,莫见了哭,她才抚去眼泪,将那红玉镯戴回到手腕上。
喜帕下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情在眉梢,瑰姿无双。
赵行谦待她出来,以红绸作牵,为之引路,而后奉她坐上朱辇,由八人抬出长公主府。
赵行谦随行在侧,心道,他能陪她走过的这一段路可真短啊,短得令人生恨。
“臣……臣无能……”他咬着牙挤出来的字,是向她请罪。
“牧礼。
”薛雉唤他的表字,赵行谦一时没应上来,以为是幻听,好久,他抬起头,诧异地喃喃了句,“臣在。
”
“你做得很好。
这些年,辛苦你了。
”
她话不多,留给他的也只有寥寥几字。
看似平淡,但之于他,如金似玉。
他本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与她走这不长的一段路,已是最大的福气。
出了峪王关,赵行谦和高家表兄代皇上传达奕陵君几句关慰的话后,就骑马回了京。
一行人马在峪王关外扎营。
这日,薛雉换下喜服穿起红裳,正对镜梳妆时,萧原在外请见。
得准后,他入了帐,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萧原将从信鹰脚上解下的信筒交给她,道:“你六哥……”他这样一说,又觉得不对,改口道:“是李绍。
”
“我不知你的心上人会是李绍,他说时我还不信……怪不得那日在猎场,他那么嚣张,原来他也不想输。
”他笑叹着,见薛雉欲答又不知还从何说起的模样,忙摆了摆手,“别在意,妹子,李绍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值得托付。
老师的遗愿也算了了,我很高兴。
”
薛雉将信筒握得紧紧的,道:“谢谢。
”
萧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