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峰青(4/5)
仅是为了完成我们今晚的任务。
算了,其实我知道那像什么——那就像是你谋杀了一个人,把它埋进你心口的盒子里,直到午夜时分,它擅自爬出来,满脸是血,跪坐在你脚边,头发蜿蜒在你心口。
你大惊失色,吓得屁滚尿流,而它冲你笑,怜悯你,对你叹息:“你怎么能忘了我呢?”就是这话,它把你钉死在处决异教徒用的十字架上,死亡变成一道封条,你怕它像吸血鬼畏惧阳光,你知道你殉道也成不了圣徒,而它宝剑高握,审判你终生。
我想我已经开始醉了。
隋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酒量很好,还爱笑、乖巧,时不时泛着活泼,好像天生就有很多的爱似的,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拿一个意味不明的哀伤眼神看我。
他曾喜欢跳舞,我是说,我们曾有很多朋友,我们的日子曾是数不胜数的高朋满座。
假期时同城的人隔三差五就一起去「数峰青」,那时这里要破得多,满地都是裤兜里没二两银子的青年音乐流浪者,许畅学艺术史学得崇洋媚外,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chela,叫我们都得这么叫他,光着膀子灌下一杯伏特加就上去打鼓,我和老沫在下面起哄,大声喊着chela,chela,过了一会儿隋唐也昏了头,一口喝完面前的酒,也跟着一起喊,chela,chela……最后,已经没有人在意许畅的乐队到底还在唱些什么,人群一窝蜂地群魔乱舞。
隋唐醉得彻底,头扭腰也扭,激光晃得像落水前最后的反射。
很多人注视,很多光研磨,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跟着chela的鼓点附和——“这首歌叫什么?”他随口问我。
我拉过他的手,咬着他的耳朵喊说:“亚特兰蒂斯的沉没。
”
隋唐笑了,许畅起名真是越来越做作。
怎么不是呢?我端起酒杯喂到他的嘴里。
我的亚特兰蒂斯也会在今晚沉没。
他不满地推了一下我,耳朵上的一串耳环频频跳着,你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我拎起来它们拽了一下,他吃痛,又瞪我。
我调侃,你怎么不在胸前也打两个?他躲我,过一会却又笑着说,那行吧,正好下周我约了打新耳洞,可以一起,不过你得陪我。
我被甜得脚下发软,连忙说不用,真的不用。
他说,得了吧,你说都说了,不知道都想了多久。
我傻笑着亲他。
那时我拥抱着他,他也拥抱着我,所有时光倒映在他眼中,那是我今生的爱河。
而现在,注视着隋唐的背影,我的胸口空得像是一颗皮球,不用人戳就已四处漏风。
我徒劳地试图伸手在胸膛前把那颗皮球捂住,又找了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度在半空中抓了一把,然而很遗憾,我既不能够填补那个破落的皮球,也不能够使用这种方法穿越到任何一个时空。
于是我只好端坐,喝光一桌酒精,当个失意的看客。
舞池里的人像被拧上发条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