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瓦利尔没有雨-4(2/5)
我翘首以盼第叁天朝禄能知难而退——谁知他干脆拉我去了菜市场,跟买菜大妈讨价还价时激情打字:现在我有打手了,你不能卖我贵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打架的?”我记得只有热奈尔带我从克莱尔岛出逃时看出过一点。
朝禄得意地继续打字:你有个好用的核心。
顿了顿,他又打:做爱很好用。
我认真地说我不会跟人四处打架的。
为什么?这次朝禄比划的简单手语我能看明白了。
“因为任意行使暴力不文明。
”我谆谆教导。
朝禄皱起眉,疯狂打字:暴力是任何秩序建立的基石。
你是我的仆人。
你要为我的秩序而战。
我面无表情地摁灭了他的屏幕。
他气得又疯狂打字:你干什么?你不能对我如此无礼。
“因为我的暴力可以成为建立我的秩序的基石。
”我仗着比他高一点,居高临下地向他宣布。
菜市场事件的直接结果就是,我以连续加夜班为代价向热奈尔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给朝禄,换来此后两星期的父慈子孝——不是,我是说,兄友弟恭。
我坐下他拉椅子、我盛饭他拿碗,我去哪里他都跟着,我说冷笑话他都愿意陪笑。
有时我也会良心发现自己在恐吓未成年,当然,我对此已经确认再叁,朝禄先生年方二十一,并不属于违法犯罪的类别。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后他还是暴露了本性。
热奈尔的孵化基地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黑户——想过正常日子却离不开杜瓦利尔、想创造生产价值却对融入纸醉金迷的有钱人世界避之不及的那种。
不过少年人总比成年人更勇敢些,不屑于像伊万之流,成日靠耍无赖求人施舍酒钱为生,也不甘心像我和热奈尔之流,每天打卡上班、抽空摸鱼、无所事事、光阴虚度——我是说,很多小孩心怀梦想。
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个阿拉伯裔女孩,十来岁的年纪,一个叫戈尔,一个叫米娜,除了刚开始一段时间自闭到让我怀疑是不是也罹患失语以外,她们只花了不到叁周时间,就在一座楼的大人的悉心关照下变成了两只活泼的小麻雀。
两人成日你追我赶、叽叽喳喳,不是借裙子穿,就是讨糖吃,那会我正疯狂加晚班,收工通常已是半夜叁四点钟,仍时不时在走廊上碰到她们。
两人似乎很崇拜在“外面的世界”当过模特的热奈尔女士,喜欢在长长的走廊里对着那面公用的落地镜子纸走模特步,一个走,一个品头论足,几回合后再换过来。
莉亚——那个住在叁楼的、被卖进来以前还有个博士头衔的斯拉夫裔女人——一直试图以文学和数学对她们进行教化,可惜两位未来之星对写在本子上的黑色符号兴趣缺缺,不是中途睡过去就是顾左右而言它。
孵化基地有许多随机性的活动,例如在下雨酒馆聚众打牌之类,我会玩的种类多一些,常常被热奈尔叫去凑数,戈尔和米娜则不断尝试把热奈尔从牌局里拽出来,讲讲“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