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滞，身体弹了下，颤颤睁开眼，顾玉宁抬头仰望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他面上仍旧是平静的，可细微的神情却让人觉得，他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开来般。

     “……孟先生？” 孟冠清视线一点点描绘着顾玉宁的眉眼，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声音泛冷，“顾玉宁，希望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合约。

    ” 语罢，躺在沙发上的青年怔了一瞬，垂眸认真回想着合同上的约定，“抱歉，孟总。

    ” 他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明明合约上，孟冠清对于他的要求皆有罗列出来，其中让顾玉宁只能喊他“孟总”这条规矩，是钉死的。

     而今晚，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顾玉宁犯了不止一次错误。

     头顶灯光明亮。

     孟冠清注视着眼前的青年，像是在透过他望向另一个人般，“下不为例。

    ”他声音冰凉彻骨。

     顾玉宁说了声“好”，眼尾处的薄红还未消散，睫羽颤了一下，他默默起身，坐在沙发上，扬起白净纤细的脖颈看着面前的男人，在孟冠清伸出手时，将自己送上，仿若是献祭的祭品。

     “……” 孟冠清垂眸，伸手重新握住顾玉宁的脖颈。

     男人宽大又修长的手指缓缓拢住青年雪白的命脉，手背上青筋凸起，弯弯绕绕显得十分狰狞，而对于这件事情，顾玉宁早已经习惯。

     最初，他以为孟冠清会被他吸引，是想看一名高高在上的人在他面前跪地匍匐、毫无自尊，可后来，顾玉宁知道不是。

     孟冠清会和他签订所谓的包养契约，只是因为他与他心目中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有些相像。

     而顾玉宁所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孟冠清喜欢的那个人。

     一名干净又软弱的人。

     “孟总？” 孟冠清长时间的沉默让顾玉宁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毕竟如果是是的话，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需要不断不断的承受着孟冠清的怒气。

     “怎么了？”孟冠清抬起顾玉宁的下巴，带有薄茧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青年白皙的脸庞，“玉宁喜欢我吗？”他问。

     “……” 顾玉宁并未出声，面上饰演出来的脆弱感因为刹那间的思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漠然，不等他想好自己该怎么回答，站在原地的孟冠清便重复问道：“玉宁喜不喜欢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