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时间,阿远已经功成名就,俨然成为杰出青年企业家,可是他却换不回桑晓。
也许所有故事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你选择逃离但是心一直都在,你不想去回忆但是偏偏刻骨铭心,那些忘不了的往昔,抹不掉的痛苦,躲不开的纠缠,就那样明目张胆地以你最不愿意的姿态降临了。
愈纠缠愈痛苦,愈纠缠愈深刻。
日积月累,虚耗时光,最终作茧自缚。
……
在这所南方的城市里面,依旧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有人加班,有人吃饭,有人哭泣,有人离别,有人团聚,也有人在无时无刻地想念着远方的人。
我知道他一直在怀念着桑晓,想她给他的快乐,他给她的痛。
想到不行的时候,他就去酒吧,和各种各样的女子艳遇,有技术娴熟的老手,身体柔软,经验丰富,卖力的表演,刻意的讨好,很懂得推波助澜,新奇的花样层出不穷;还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妓女,可以摆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如同活色生香的表演;也有一次,是一个瘦瘦的女孩,眼神怯怯,他才开始脱衣服,她就忍不住发抖,他进入了还不到一半,她就哭地死去活来,他却突然心软了起来,退出来,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吻干她的泪,极尽温柔地哄着她:“别哭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了……”而那个夜晚,他破天荒得没有失眠,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好觉。
阿远和我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想起桑晓了。
……
而在那个夜晚,临近午夜,我看到阿远烦躁地抛下手里的文件,皱紧眉头走到窗边,低着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可是刚刚放到唇边,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捏着打火机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然后便将它重新放回到口袋里。
他就那样姿态随意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拿着那支细白的香烟在手中把玩,似乎百无聊赖,又仿佛心事重重,因为那张脸稍稍低着,所以脸上的表情显得深晦不明。
有好长一段的时间,他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犹如凝成一副安静的剪影,几乎要与窗外深重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我知道,桑晓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