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重新开始,父亲不会同意,他自己心里也无法过去这道坎。
三个月后,她即将另嫁他人。
他愿她能真的过得幸福快乐,从无边无际的悔恨中走出来。
毕竟当初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剩下的荒唐人生里,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好。
他站在庄颜的墓碑前,抬起头迫使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艰难地发出声音来。
“颜颜,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
”
第十一章让她降落
自从柏蓝和纪鄢住在一起后,每天夜里睡觉前,他们总是为了关不关灯的事情小小争执一番。
纪鄢嫌弃头顶的台灯过于晃眼,柏蓝则坚持开着灯她才能睡着,见他仍是不肯,她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唇,他十分愉快地闭上眼睛妥协了。
仿佛刚刚所有的坚持就只为了等她这一个吻。
柏蓝有些瞠目结舌,还以为要使上浑身的解数他才会罢休,她想,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这般的色令智昏。
床头的幽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纪鄢的睡相十分优雅,也十分清俊,温驯无害,最是纯良。
柏蓝怔怔望了他好几眼,心里打算未雨绸缪些什么,此刻也没了精力,任由他抱在怀里,缓缓阖上了双目,如同一只温驯的奶猫窝在他的身旁,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又看到了三年前在酒店里发生的那一幕,想起了她人生中最绝望的那个夜晚。
漫长的三年昏迷里,她一次又一次加深了那个场景,最后变成了她心里难以释消的怨气,日日夜夜压迫着她的神经。
遗忘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可是她似乎缺失这种功能,岁月流转,她的恨意只增不减。
她以前的人生十分浅薄,从一出生就被家族安排好了成长的每一步轨迹。
细枝末节之处她可以任性乖张,其余的重大决定皆由父亲替她定夺。
譬如,学业,工作,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