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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这样冷静?
阿奎那慢慢地走上前去,脚步迟缓,像是有曳地的尸衣在拽着他的脚踝。
他低声开口,声音如同在一座墓穴里回荡:
“为什么----你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抓住了海戈的衣襟。
他浑身发抖,惨白的脸上,一双干涸的蓝眼睛眨也不眨,像是骷髅眼洞中迸发的两团磷火。
他直勾勾地看着他,嘶哑着、苦涩地说:
“难道你只是一个局外人?你为什么能这么超然事外?你看着我,好像只是在看着一个----不能理解的疯子?”
他的声音凄苦而哽咽,几乎变了音调。
不知为何,海戈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强烈的悚然。
他的喉咙发涩,下意识说:“阿奎那……”
他蓦地止住了嘴。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忽然落在他的衣襟上。
阿奎那哭了。
海戈脑袋中“嗡”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阿奎那睁着双眼,空洞地望着他,像是两座无生命无机质的泉眼,那些眼泪不断地、却又是麻木地、毫无知觉地淌了下来。
他看着海戈,却又不仅仅是在看向他。
他喃喃低语道:“事到如今……你怎么可以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你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抓起海戈的手,紧紧地摁在自己的胸膛。
那双清瘦冰冷的手何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攥着海戈动弹不得。
他的嗓音嘶哑,绝望地、几乎哀求般地质问他:“你什么也感受不到?这团火已经快要把我烧死了----而你----你当真一丁点热度也感受不到吗?”
海戈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这双眼睛,在黑夜里也视若白昼,他看得清阿奎那每一个表情、每一滴眼泪。
他的面颊鲜红,嘴唇苍白,可是他的眼睛----像是毒蛇的鳞,像是酷烈的酒,像是烧熔的铁水----喷涌迸发出灼烫的光,簌簌疯长化成玫瑰的荆棘,紧紧缠绕缚住他的心。
海戈觉得自己会被这只毒蛇狠狠啮一口。
他几乎畏惧起了这股热情。
他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阿奎那身上那股毫无来由、莫名其妙的暴烈的癔症,马上就要传染到他身上了。
他别开眼,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奎那狂热地紧攥着他,“你知道,你和我一样看见了----你以为只要一遍又一遍地把它反复压抑下去,它就不存在了吗?”
海戈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够了……你一直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阿奎那恨声道:“你觉得我奇怪?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愤怒、为什么嫉妒、为什么紧咬着你不肯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