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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分。
白日里,他一心一意地沉迷工作,借助咖啡甚至药物,伪装出精力充沛、生机勃勃的假面,谈天说笑、应酬决断,活像是舞台上浓妆艳抹、上蹿下跳的小丑。
深夜里,他被无法回避的独处的痛苦煎熬着,坐立难安,无法入睡。
他甚至像个可怜可耻的变态跟踪狂,半夜三更开着车跑到五六公里以外的贫民街,一个人扒在酒馆外面的街角,默默窥伺对方的一举一动。
像一只阴暗的蛆虫,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扭曲挣扎。
多少次,阿奎那在深夜里一个人喝着冷酒,阴沉沉地在心底自我唾弃。
我是个可怜的丑角。
是一块被人嚼烂了的口胶糖。
我被呸在脏污的地面,却还死心不改往他的鞋底上黏。
我简直没药可救。
多少次,他在心底隐秘地期待着,看到对方为自己的离去,能够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伤悲。
然后,他看着对方举止如常,每晚都不曾从欢笑热闹的酒吧缺席。
他喝酒,份量适度;他说话,神色自若;他稳如磐石地坐在吧台前,任由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地往自己身上挨蹭倾倒。
凌晨两点,酒吧一打烊,他就上楼熄灯睡觉,作息规律,睡得神清气爽。
天啊!这个人怎么可以一点也不悲伤、不难过、甚至没有一丁点儿感慨和动容?
阿奎那恨得咬牙切齿,用力拽着自己的头发在沙发上痛苦地打滚。
他自己被焦虑和烦躁逼得像在地狱里受火刑,种种阴毒憎恶之情像是美杜莎的蛇发一样在他的头顶嘶叫盘旋,他不得不借助大剂量的精神类药物才勉强维持住自己这幅看似正常的人形。
也因为情绪失常和过度用药,他时不时就要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再看看对方----始终如一地沉稳、淡定、心无挂碍,简直可以直接去唱诗班唱圣歌。
他甚至怀疑再过一个礼拜,海戈·夏克那颗装不了多少东西的脑袋,就会把“阿奎那·兰波”这个名字慢慢代谢掉。
……阿奎那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他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海戈·夏克对他,自始至终就没有过他以为的那种感情。
人怎么能给如此突兀地从天堂坠入地狱呢?最开始,阿奎那以为自己中了百万大奖,一次偶然的际遇,让他遇见了时代洪流之中,另一个和他一样,在污浊世界里格格不入的存在。
事实证明,一切全是他一厢情愿的理想主义。
是他自己一个人自以为是地陷入恋爱情绪。
他在海戈身上投射了太多自我意识。
对方只是沉默寡言、忍耐顺从。
他却自以为对方有所呼应,以为遇到了真挚的爱情,以为触摸到了一个虽然出身贫贱、却比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