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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强烈的太阳光照进来,落到身上,眼皮子很不舒服。
他揉了揉眼睛,模糊间,看到自己的手好像变小变软了。
他看到大哥惊愕的表情,明白有什么东西发生改变了。
他知道自己该去思考,但他也没办法多想。
脑子不断发射困意信号,身体拼命打哈欠,他下意识去抱住被子,又闭上眼睛。
等众人来到房间时,尺绫已经将头埋进头发和被褥里,再度入睡,呼吸起伏有节奏。
“你们看,就是这样,我什么都没做。
”尺平急于澄清,急促之间压低了声音,“这就是尺绫。
”
其他人定眼,这房间这床,确实是尺绫昨晚睡得。
可这床上明晃晃的,是一个酣睡的小孩,长得有九分甚至十分的温和可爱。
尺绫的鼻息轻微,呼起在鼻尖停留的一缕发丝,而他稚嫩的面庞十分安宁,白皙精致,一只小手蜷起来靠在唇边。
那睡姿,就好似刚出世的婴儿一样。
尺绫缩小成七八岁的模样,作为医生的三哥把他拉到医院去,给他测了骨龄,发育评估,认知测试,基本都在八岁的水平。
大哥尺平没有反驳,毕竟光从模样上看确实差不多,他对幼时的尺绫完全不了解,也不好多发言。
二哥尺言却有不一样意见,他上前去捧尺绫的脸,仔仔细细摸一遍两遍三遍,紧接着笃定说道:“这是他的十岁模样。
”
尺言从小照顾弟弟,亲手拉扯到现在,他能记得他每一年的长相,所言所语不乏信服力。
白色的医院让尺绫眼睛很不适应,他感觉天花板、墙壁、还有各种仪器都在发光,照得他头晕目眩。
他投入尺言的怀中,想让他帮自己遮挡光亮。
“没办法了,医学上只能区分到这里。
”三哥尺尚轻飘飘一句,他实际上并不算在意,转身再次查看检查报告。
大哥轻扶眼镜,陷入沉思:“直接问一下。
”
问是问好几遍,尺绫一直闭嘴不答,这下难办了,不仅身体变小了,连思维都一并回去了。
此情此景,三人终于明白,他们的弟弟,尺绫,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大麻烦: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表达、只会埋头玩手指的自闭小孩。
是的,没错。
六七年前的尺绫,一直都是这幅模样。
唯一对他还充斥耐心的是尺言,见尺绫失去安全感,他重新蹲下来进行抱搂,继续安抚他。
“没事啊,别怕。
”
发育迟缓、刻板动作、语言功能障碍……本来被调养好的尺绫一下回到解放前,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
这里三个哥哥,只有尺言一个人有应对经验,其他人被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