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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咎跟着沉皑进门,坐在沙发上还在问:“大家都互相信任,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互相是朋友?”
沉皑把文件拿出来,结果最上面放的还是那串写着字母的纸,时咎眼尖地看见了。
“可以是朋友,也可以不是。
虽然思维透明了,但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对自己有限制,对他人有边界。
”沉皑把纸又重新放回抽屉里,见时咎还想问些什么,他先打断了,“如果你对恩德诺的历史有兴趣,可以去市立图书馆。
”
时咎点头,片刻,他问:“虚疑病……”
这三个字还没说完,沉皑打断了他:“去图书馆查!”
他在回避这个话题。
时咎能感受到,于是他换了话题问:“你对我生活的地方没兴趣?”
沉皑不置可否,他凉凉道:“因为你说这是你的梦。
”
“你不能接受这句话?”
沉皑抿了下唇,迅速在文件签字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换了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接不接受都一样,你可以当我只是你梦的一个组成部分,但我有自己的经历、认知和记忆,这就是我的现实。
”
沉皑突然想起,他抬头对时咎说:“另外,你要是想探索,就自己随意去,不过一旦我发现你存有什么心思……”
时咎挑眉,啧,这脖环依然是他的夺命环。
不过他突然觉得,这位蓝眼睛的家伙,如果不同他剑拔弩张,好像也没那么坏。
“喂。
”时咎叫道,他走到办公桌边,半俯身,那目光里总是似有似无的挑衅,“我之前掀你桌子,企图杀你,你真不生气?”
沉皑淡声:“嗯。
”
时咎知道如果产生情绪,首先是产生情绪本人的波动,但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无论如何不产生情绪会是什么样----对一切都无感,对一切置身事外,完全客观地看待自己的经历,也完全理解别人的经历。
时咎不知道是哪一种。
时咎的表情有些不怀好意了,他轻声说:“那如果我现在把你看的这些文件撕了呢?”
沉皑依然是毫无波动,只是惯常的冰冷:“如果你觉得我现在对你太仁慈,我也不介意让你永远处于麻醉状态。
”
时咎:“除了麻醉没有别的方式了是吗?不能和平共处是吗?”
沉皑放下笔,直视他,道:“我有没有说过你胆子很大?”
时咎回想:“有吗?有吧。
”
沉皑接着说:“你是不是始终没搞清楚,不能和平相处的原因在你。
”
时咎:“啊……”
时咎打算走,但踟蹰着,又返回来多说了一句“我会尝试改变‘这是一个梦’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