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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理絮絮叨叨写不尽为对方而纷乱的心情。
所有繁复绮丽的描述在最后都化作再直白不过的文字,由纪星唯的姓名引出,没有答案地自问。
[你现在过得好吗?开心吗?一定还是被爱着的公主吧。
]
那个冬至后来毫无预兆地下起暴雨。
一如此刻,将世界遮得模糊不明。
夏理看完这篇日记,再回头时,宋濯正巧回完与资方对接的邮件。
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盛满了都是热忱。
漂亮的黑眼珠在阅读灯下熠熠闪烁,虹膜些微褪色,映成很温和的朱褐调。
“我得把我妈哄好,要是到时候资方还是决定撤资,就让我妈来投钱。
”
宋濯像是对自己的计划颇为满意,眉眼弯弯弓起来,从笑容里带出一种灵动的稚气。
“她总不能对亲儿子的论文见死不救吧。
”
宋濯说着,合上电脑,又把脑袋凑了过来。
雨珠不断敲击着机身的蒙皮,奏出略显沉闷的白噪音。
夏理的心情因此变得格外平静,不自觉哄人似的揉了揉对方柔软的短发。
“到时候我让教授给学长加工资。
”
夏理不作声,倒是宋濯闲不下,兀自接上了话题。
那双眼睛映出的神情实在过分真诚,以至于夏理都不好将其判定为一个玩笑。
他无奈又提笔,将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用同样轻盈的语调说道:“那我要记下来。
”
“我才不会骗你。
”
宋濯的认真引出夏理短暂的恍惚,莫名便想起十九岁的冬天,在洛克菲勒的圣诞树下与他立下约定的纪星唯。
一样是澄澈明亮的眼睛,一样是真挚诚恳的语气。
就连句末轻轻扬起的尾音都显得相似,雨滴一般,在夏理心底敲出漾动的涟漪。
夏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想要讲述纪星唯的冲动就哽在喉咙,又因为与宋濯算不上不熟稔的关系而难以真正诉诸于口。
“宋濯。
”
“嗯,怎么了?”
“你去过纽约吗?”
“去过啊,疫情之前放假就会去。
我的小叔叔在那里上学。
”
与夏理的性格相反,宋濯的热烈像是永远燃不尽,耗不完。
他打开了话匣,从懵懂的青春期,一直聊到第一次无疾而终的心动。
夏理耐心听他说着,偶尔附和几句,将其变成一场对谈,而非宋濯单方面的独白。
“后来小叔叔去瑞士了,我就也没怎么再去纽约了。
”
宋濯在这里停顿了一秒,巧合地连窗外的雨势都缓和起来。
两人默契地同时看向舷窗,玻璃上影影绰绰倒映出两副交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