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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侜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之前吃得太急,他的嘴巴和舌头都被烫着了,不得不张开了嘴呼吸。
他吃出了满头大汗。
彰桂林也出了一脑门的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出来。
支侜又吃了几口面,和彰桂林分着喝完了面汤,放下了碗筷就摸着彰桂林的脸去亲他。
他突然觉得他们像极了两个亡命徒,守着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四处逃亡,有上顿没下顿。
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就应该卖力得吃眼前的每一口食物,就应该卖力地拥抱、接吻、抚摸。
因为可能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
这种感觉既新鲜又刺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又一股战栗,难以平复,恐慌和激动并驾齐驱。
支侜恍惚间又来到了让人无法呼吸又跃跃欲试的悬崖边缘。
这感觉近似高潮了。
他不敢往悬崖下面看,灌满了强烈的冲动的风吹得他摇摇欲坠。
那冲动是继续往前走的冲动,那冲动是不知道路在哪里可又跃跃欲试要去冒险的冲动,他想去那里----哪里呢?前面----前面有什么呢?前面只有一片虚白。
前面什么都没有。
而这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真的是高潮。
真的是什么都不用去想,脱离了沉重的肉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肆意飞向云端的高潮来了。
支侜射在了彰桂林的小腹上,可没一会儿他又勃起了,性欲盖过了所有烦恼,盖过了该如何脱罪,该如何躲避牢狱之灾的渴望,性欲甚至盖过了功成名就、享受人生、体面生活的欲望。
生的欲望。
活到明天的欲望。
没有明天也没所谓,他什么都没所谓啦。
这句话该不该说没所谓了,这件事该不该做没所谓了,什么都没所谓,反正有彰桂林,交给他就好了,谎都交给他去说,反正他有全社会给的“免死金牌”,他好聪明,故事编得那么好,他会安排好一切的,他相信他。
如果没有高中时的遭遇,他造的机器人一定已经潜入了深海,或是攀上了火山,在岩浆里游弋。
支侜亲吻着彰桂林,彰桂林让他转过去,他就转了过去,他让他翘起屁股他就翘起屁股,他说,叫啊,骚货。
他就叫,喊着“我是骚货”。
他心甘情愿地配合着,理所当然地仰仗着他的支撑,倚靠着他温热的身躯。
他告诉彰桂林:“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都可以……”
他愿意把整副身心都交给他,只希望那通常之存在于瞬间的飘飘欲仙的虚无感能拉得无限得长。
他只想躲进那个往往只能一窥一二的白茫茫的世界里再也不要出来了。
他坚信那个世界只有彰桂林才能带他去。
那是个不正常的,不合常理的世界。
没有人的性高潮能一直延续。
唯有一个不正常的伴侣才手握探访那世界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