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3)
,“后来呢?”
夏乐拿袖子擦了擦脸,接着往下讲,“向北的左手粉碎性骨折,监狱条件不好,止痛药有限,最初的那会,他常常疼得满身大汗。
我跟狱医打报告,也没有多余的药给他,他就只能靠自己硬扛着。
”
有多痛啊,林向北。
贺峥深吸一口气,轻微地别过脸去,盯着桌面的纹路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地转移一下注意力,别叫他只是听着就在夏乐面前失态。
“他允许我接近他后,我发现他常常拿着书看,却总是看同一本,也从来不翻页。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让他痴迷成那样,终于忍不住趁他不注意偷看了一眼。
”夏乐凝视着贺峥的侧脸,“书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的准考证。
”
贺峥转过脸来。
“照片里的人跟你很像。
”夏乐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会他的五官,下定论道,“就是你的准考证。
”
贺峥灵魂被震了一下,难掩惊愕,“我的?”
夏乐极其坚定地点头,“对,就是你的。
那天在荔河时我就发现了,一定是你的,因为……”
贺峥像吞进了什么尖锐的东西,每个字往外吐仿佛有割破喉管的危险,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因为什么?”
夏乐回想着,“向北好几个晚上做噩梦,我怕他半夜叫人,等他睡着后趴在他床边。
他不知道自己总是边做噩梦边哭,还说梦话。
我凑近了去听,他在反反复复地喊一个人的名字……”
贺峥的吐息都停止住,像没有气息的木偶,面无表情的冷硬。
夏乐情绪激动地瞪着他,大哭道:“向北喊的是贺峥,他喊的是你的名字,贺峥!”
声音之大之凄厉,引得咖啡店的店员纷纷探头,实在是很失礼的行为。
换做往常,讲究礼数的贺峥定然会制止夏乐在公共场所大喊大叫,然而他像是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和思考能力,只能被动地僵劲地像坚硬的冷石头一样直直地一动不动地坐着,听夏乐的声泪俱下。
“他喊的是你的名字,一直哭着在喊,一直哭着在喊!”
“他流了好多眼泪,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得去哪里找他要的贺峥给他?”
“那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看他,为什么啊?”
“他那么需要你、那么需要你……”
不知内情的夏乐只有对贺峥深深的控诉,声音几乎削尖了,像把刀捅进贺峥的胸腔。
店员赶忙跑过来道:“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
夏乐趴到桌面哭,悲苦地说:“我知道他喜欢你,所以只要能再跟他见面我就很高兴了,可是这些天你到底把他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