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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属、事件发生后唯一一个坚持留在公司的知情人、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又能抗得住多久呢?
这两天沈政宁总是想起那天下班后,叶桐生和高启辉站在电梯口,对他表现出一副冷漠态度,然后和高启辉一起下了B2的地下车库。
他为什么没有多问一句呢?哪怕是被认为多管闲事、只得到一句敷衍,如果那时有人问叶桐生一句,是不是就能让他在水边迟疑一步呢?
庄明玘喉头上下滚动一轮,深呼吸勉力克制情绪:“先不管叶桐生的死和那个高总有没有关系,信息泄露这件事肯定是跑不了他的……报警吧。
”
“没有证据,别说刑法判不了他,就连劳动仲裁都打不赢。
”沈政宁用堪称冷酷的理智驳回了他的提议,“高启辉是公司副总,当然有权对人事任免提出看法,他大可以辩称自己只是为公司考虑,并不掺杂任何个人恩怨,而我的推测是对公司决策不满进而产生被害妄想……甚至那个离职工程师的说法,也可以反口说是他随便编造的八卦。
”
所以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翻篇,被岁月灰尘掩盖,变成一桩没头没尾的悬案吗?
你不是寻找真相的大侦探吗?
有一瞬间庄明玘真想这么不管不顾地质问沈政宁,但他旋即想起沈政宁说过不喜欢别人叫他福尔摩斯,因为这样只会提醒他自己有多么不自量力。
当时他没理解为什么是“不自量力”,以为沈政宁是在自谦,可是在清寒又萧索的此夜,他忽然间领悟了那种现实的无奈----真相就摆在眼前,就掌握在他手中,可它改变不了现状,也撬动不了世界,它只是一块沉重的石头而已。
“也许有人需要呢?”
有良心的人抱着这种念头,不停地拾起石头、背负着它走过人生漫长的跋涉,可总有一天他们会寸步难行,不得不抛弃一些才能继续走下去,抑或是被那重量彻底压垮,自己也变成石头堆里的一员。
手机里的沉默其实只有短短四秒,“沙沙”的电流声却把它拉得像一小时那么长。
庄明玘艰难地开口:“我明白……”
“事发至今,他们连知情人都安置好了,留下的痕迹当然也早就处理完毕。
”沈政宁没留意他的心理活动,径自沉吟道,“要想抓住他的马脚,就得有点耐心,等待蛇再一次探出洞……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他绝不会只干一次就收手,现在信安工程师全都不在了,对他来说是天赐良机,他一定会再动手的。
”
庄明玘就像对着阴天伤感了半天、出门一看根本没下雨:“你还要继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