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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门口发黄的塑料皮帘子,问我:“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目光如一口幽深的井,我只用看一眼,就会深深地栽进去。
他的话如子弹一般击中我的心,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又发现了多少。
我无法对他撒谎,于是只能诚实地点头。
“同班的女生?”他问。
“不是。
”
“男生?”
“不是。
”
章言礼有点拿不准了:“记得不准早恋,再喜欢,也要等到以后能够给人家一个未来的时候,再说出口。
”
我点点头,认为章言礼说的很对:“所以我没打算现在对他说。
”
“不会是我吧?毕竟我们蘑菇的第一封‘情书’可是送给哥哥的。
”章言礼用一副讨打的表情在说。
呼吸像是被一只手,用力地握住,白濛濛的气息被堵进鼻腔间,鼻子有些酸,这种被猛然猜中心思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从明白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他的回应。
许殷默告诉我,这种爱是痛苦的,他努力开导我,带我去参加聚会,想要让我学会喜欢别人,可是我笨,我学不会喜欢除了章言礼以外的任何人。
“不是你。
”我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谎言,我很认真地说,“章言礼,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
章言礼笑着牵我的手进去,他说:“我倒真想见见,能让我们蘑菇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
饭馆里正对着收银台的地方有一面镜子,如果章言礼抬起头,就能从镜子里看到他自己。
我喜欢的人,是顶好的人,是在我眼前的人,是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是一直自大地充当我的英雄和救世主的人,是此时此刻温柔又耐心地牵着我手的人。
许殷默那晚上和我说:“唐小西,你真的是没救了。
好窝囊。
”
我苦笑,喝了好多酒。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是一朵蘑菇,能够被章言礼揣在衣兜里,将思念像孢子一样,寄生在他身上。
后来,章言礼骑着我的自行车,载我回去。
我强行把他的左手从黑色的羊绒外套衣兜里拿出来,我伸出手,拽住他左手的食指,很轻地转他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他手上的余温很快被风雪蚕食干净。
我们两只冰冷的手,在冰冷的冬天,握在一起。
章言礼于是握着我的左手,两只左手塞进了他的羊绒外套的衣兜里。
两只冰冷的手,又都渐渐暖和起来。
那一刻,鼻尖酸得要命,想要哭泣的冲动达到顶峰,我没出息地把脑袋抵在章言礼的后背上,眼泪将章言礼的外套洇出两个深色的泪圈。
时间跌跌撞撞地在和人赛跑,章言礼用了三年,将恒锦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