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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合同。
然后她说:“不行。
”
周珞石神情微变:“妈……”
“不行。
”徐丽重复,“我以前在新闻上看到,那些毒性太恐怖了,沾上一点就没命,或者瘫痪,或者得癌症。
不行的。
”
周珞石哭笑不得:“妈,哪有那么恐怖?新闻上那都是万分之一的个例而已。
”
徐丽只是固执地摇头。
周珞石看向一旁,爸爸和弟弟正装作认真地看电视,分享同一包开心果。
一副天塌了都听不见的模样。
他说:“可是我大二的暑假去实习,您并没有阻止。
”
说起这个,徐丽少有地愤怒了:“你还主动提?当时你骗我说只是去打下手,混学分,要是让我知道你是去接触毒物,我才不会答应。
”
周珞石:“……”
他当时确实小小的撒了谎。
“可是,从小时候起,您并没有干涉过我的爱好,也没有阻止我读有机化学专业,实验室里也可能接触到毒性药品。
”
徐丽说:“学习和工作是不一样的,大学里有老师指导,不会出问题,老师是不会让学生受伤害的。
可工作哪能一样呢?同事、上级,谁会像老师一样负责和关心你呢?而且,一旦成为了工作,你会长时间暴露在那样有毒的环境中……”说到最后,她明显情绪激动。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
周珞石道:“妈,可我喜欢。
”
可我喜欢。
这句话是他与父母间心照不宣的暗号。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是个有主见的男孩子。
四岁时,他在电影院选择了一部血腥恐怖的阴森电影,夫妻俩担心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创伤,可他说:“爸爸妈妈,我喜欢。
”
六岁时,他订了凌晨四点的闹钟,睡眼惺忪地跑到婴儿房去给弟弟换尿不湿,笨手笨脚。
徐丽说:“宝贝,让妈妈来就好啦。
”他说:“妈妈,可我喜欢。
”
十一岁时,他不爱听课,上课玩俄罗斯方块被老师没收了手机。
徐丽愁眉苦脸地问他能不能好好学习,他很认真地说:“妈妈,可我喜欢玩那个游戏。
”
“可我喜欢”,这四个字是表态,是坚持,是一个小男孩在建立认知与信念之初,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却又坚定坚决地用自己的肩膀承担责任。
我知道这不对。
可我喜欢。
我会坚持我的选择。
我会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与责任。
往常夫妻俩听到他这样说,总会默默让步。
可是这一次,徐丽突然哭了起来。
周珞石慌了,忙扯过卫生纸为她擦眼泪:“妈,没事儿,啊?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