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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山接过司机递来的纸条时,天色已沉。
那些弯弯曲曲的路毫无规则地分布在图上,直指最后的终点----乌山。
晚风掠过他的大衣下摆,带着去年六月的温度,却裹挟着今年四月的风。
路灯把春的点点痕迹照得分明,提醒着顾惊山现在并非六月。
还未登顶,喧嚣声便顺着风灌入耳中。
他在同样的位置,听到了截然不同的故事。
”红孩儿对老皮?”观众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老皮上次和人比娱乐赛还是三年前吧?”
老皮……这个名字真是太久没听到了。
顾惊山压眼,视线长久地驻足在最亮眼的红上。
全新设计的车衣在灯光下流动着暗纹,黑色线条如同夜色在车身上流淌。
这辆车改装得越来越像他的灰幽灵,却又处处彰显着主人的个性----就像那个人一样。
顾惊山插兜站在二楼,紧盯着下方的大屏。
红色赛车正以近乎完美的角度切入弯道。
车身偏移的角度,车胎抓地的尖啸。
扬起的尘灰都那般的恰到好处。
这一次没有刻意的围追拦截,没有金属的碰撞摩擦。
被规避了的热以另一种方式从车的轰鸣声中四溢开来。
潇洒结束最后一个拐弯,油表盘的速度飚到了最大,轮胎与沥青摩擦的尖啸声通过扬声器炸开,观众席瞬间沸腾。
大屏的计时器定格,把所有的时间定格在了25&prime18&Prime。
与顾惊山去年创下的纪录分秒不差。
山巅的风卷着引擎的余温扑向棱角分明的花。
顾惊山无声站了好一会儿,把花拿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那束黑巴克玫瑰。
花的颜色深得像凝固的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叮----
直达的电梯在安静的车棚发出一声不算小的声音。
足以让某个在驾驶座上假寐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的车门没有坏,顾惊山也没有闻到硝烟味,更没有在垂眸的时候看到某张反光的卡片。
他拿着一束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见了上次在驾驶位上不曾看见的人。
车门敞着,段崇明正仰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头盔丢在一旁,板寸头茬上还沾着汗。
机车服拉链已经被扯到了终点,露出锁骨间两排牙印----这是前几天顾惊山用牙齿留下的。
板寸的发型没有给头盔碾压发丝的机会,让段崇明的帅气硬朗的五官无比清晰地展示在顾惊山眼前。
板寸短发利落地贴着头皮,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