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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周哲也凑了过来,好心叮嘱:“老四,你也别有太大压力,靳爷爷是爷爷生前的挚友,脾气有些怪,东西送不进去也正常,大哥去年在靳爷爷家门外顶风冒雪站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礼没送成,还被大骂了一顿。
大哥是个爱开玩笑的,总说靳爷爷这辈子最后一件礼物他一定会送个好的,知道他想送什么吗?”
周哲弯腰趴在周若安的耳边,笑着说:“骨灰盒。
”
肩上又被拍了两下,周哲踱着方步也走了,会议室只剩周若安一人,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交叠了双腿:“周哲,你想让我把话传出去借刀杀人,也得我想当那把刀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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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晖年逾古稀,身体却硬朗如昨,送走每日到访的家庭医生,他穿戴整齐地出了门。
一部电梯带七八十户居民,靳老爷子足用了十分钟才等来一班,一层一停地晃荡到一楼,他将伸缩拐杖一抻,推开了老旧的单元门。
刚刚步下门前的阶梯,就听到了一个挺不客气的声音:“老头,你叫靳晖?”
循声望去,一个小年轻趴在一辆大货车的车窗上,手里拿着类似清单一样的东西,懒洋洋地招了下手:“我是来给你送礼的,过来签个字,这礼就算我送到了。
”
靳老爷子眉心一夹:“你是谁?说话这么混账。
”
“我是周家三房的周若安,今天是咱俩第一次见面,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
“周家三房,周景韬是你……”
“我爸,我是他私生子,刚刚认祖归宗。
”周若安推门跳下了货车,靠着车身,口吻随意,“给你送礼这活儿应该不是什么好活儿,所以他们将这事推给了我。
”
“果然周景韬也生不出什么好东西,你把礼物带回去吧,我不收。
”
“你要是不收,”周若安慢悠悠地说,“我就把你的拐棍折了。
”
靳晖一辈子沉浮商海,与人博弈,手段了得,但私下斗得再凶,表面都是斯文做派,哪里见过如此直截了当、泼皮无赖的打法?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年轻人,拐棍在地面上重重一敲:“你敢!”
周若安看着声如洪钟的老人,莫名想起了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丁老头,他轻轻一笑,眼中融入了几分温柔:“自然是不敢的。
”
“我虽然是周景韬生的,但也不至于那么人渣,玩笑话,别当真。
”
靳老爷子眉头依然紧锁,他一挥手:“赶紧走,别碍眼。
”
“不看看我送来的是什么礼物吗?”
周若安走向车尾,在靳老爷子斩钉截铁“不看”的声音中一把拉开了车厢的铁闸。
满满一车厢运动用品,光足球排球就有上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