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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韬的手指在被烫了一个烟洞的桌上又敲了敲。
周彬低低草了一声,摘下了腕上的手表,顺着桌面滑到了周若安的面前:“江诗丹顿典藏款,有价无市,买都买不到。
”
周若安看着桌上的那只名表,脊背向后一沉,交叠了双腿,声音淡得像末等茶叶泡出的茶汤:“反正医生都请来了,要不我就抽一管血吧,免得以后你们再怀疑我,这种戏码一出一出唱个没完。
”
“抽什么血。
”周景韬挥手打发了两名医生,“你周若安就是我周景韬的儿子,以后谁要是再敢有异议,我定罚不饶。
”
这话一锤定音,敲定了太子与狸猫的身份。
整晚一直隐身的管家不知何时立在了众人身后,恭敬地说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
”
周若安抬眸看他,对方却一直半磕着眼睑,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老样子。
“我没胃口,就不吃了。
”周太太一挑果盘,掀翻了三小姐剥了整晚的桂圆,她施施然地起身,拖着长音说,“惜蕊,你是不是不饿,那就也别吃了。
”
女孩诺诺应了声“好”,随着周太太一步三摇地上了楼。
周彬随后也气呼呼地走了,周哲打着去处理傅春深离职一事同样先行离开,周若安经此一役,身心俱疲,再无心思与周景韬虚与委蛇,他刚想借由告辞,却收到了一条短信。
“说好的,事情结束来找我,周公子最好言出必行。
”
周若安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对周景韬说:“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
第39章
晚上十点,车子的远光灯照进深巷,惨白的光亮将黑暗一寸一寸向后推,最后轮胎碾着碎石停在了窄路的尽头,关灯,熄火,巷子又陷入了淤泥一般的黑暗中。
周若安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推门下车,敲响了一扇铁门。
屋内传出一个声音:“自己开。
”
蔺逸嗓音低沉,隔门传出怪他妈好听的,周若安不爱听,让那声音散了会儿,掏出钥匙串,挑出那把黄铜钥匙推进了锁眼。
蔺逸的家只有一室一厅,是他那个早死的爹留给他的唯一财产。
房间没什么装修可言,只有最简单基础的陈设,用的却都是花里胡哨的颜色,彩虹条纹沙发,鱼戏莲花的桌布,往卧室一看还有花开富贵的床单,元素多,颜色杂,看一眼头晕,看两眼闹心。
周若安曾经也鄙夷过蔺逸的审美,他记得比现在还要年轻几岁的蔺逸当时坐在彩虹沙发上环视了整个屋子,淡声说:“这多好,热闹。
”
不知为何,周若安总能快速地领会到蔺逸话中的意思,仅仅五个字,他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