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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客车,他问:“让你去村里放的消息放了吗?”
“我买通了一个罢工的村民,已经将周家四少请来了外地工人的消息放出去了。
”
一偏头,任宇恰巧看到从荒地中快速穿行,涌向电子厂的村民,“他们这是找来了?”
烟雾从唇缝缓缓吐出,周若安笑意加深:“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只借一天工人了。
”
来者不善,竟然带着家伙。
周若安将目光又投向了那辆家用车,果然,驾驶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高大的男人屈身而出,长款羽绒服,利落的寸头,手中夹着短短的香烟,过了最后一口,随意一扔,鞋底碾了上去。
随着他的动作,路旁的几辆面包车都拉开车门,一张张野性难驯的脸逐一入目,让“危险”与“暴力”这两个词极其直白的具象生动起来。
周若安有时会回想那个日光惨白灰蒙蒙的早上,乡野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村路上,客车匀速驶来,车后扬起的长长尘土,吞噬着路边枯败的景色。
手持锄头,拎着扫帚的罢工村民叫嚣着拦下客车,仿佛守护家园的勇士,阻止并驱离着不速之客。
蔺逸就是在这个时刻上场的,他似乎特别适合冬季寡淡的颜色,像利刃上挂了一层寒霜,光看,便觉得肉疼。
在这种时刻,他总是话少,没什么客气的,警告、阻止。
阻止不成,那就动手。
当他将闹得最欢那人的手腕踩在脚下时,阴沉沉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寸头里扎了一堆雪粒子,他听着咒骂和嚎叫声又点了颗烟,夹在指尖一勾手,是在叫周若安。
“这么帅。
”坐在车里的任宇由衷地赞叹。
周若安瞧了他一眼,推门下车,随着冷风灌入车内的还有一句:“眼镜花了,擦擦吧。
”
那日周若安用到此一游的“新员工”,逼的闹了两个月罢工的村民重新审视了自身的价值。
几番较量过后,终于听到有人反水,控诉主使:“工厂待遇……挺好的,是崔六说我们这两个月待在家里也能拿工钱。
”
“对,他说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上工,一分钱都不会少我们的。
”
“过年还会多给我们两千块钱办年货。
”
当心思都在放在步步为营上,其他方面势必就绷得不紧,周若安的身体自动切到了下意识反应,手指微抬,搓了搓指节,是向蔺逸要烟的意思。
这动作是经年累月刻进骨里子的,像吃少饿、吃多困,尿了尿后打哆嗦一样自然而发。
蔺逸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上落了雪,又融成水,白得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