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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着一根线一样,拽着他的意识不断下沉。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袁孟帮他接了电话。
“喂,哦,我是袁孟……”袁孟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飘进他的耳朵里,“嗐,你老公生病了,在学校里趴了一天,我刚送他回来,这会儿躺床上呢……”
陈江时很想问是不是钱棠打来的电话,可他连眼皮都睁不开,更没力气开口。
不知道睡了多久。
恍惚间,有冰凉的东西贴上他的额头。
他本就浑身发烫,脸颊上仿佛有火在烧,冰凉的温度让他感觉好受不少。
他慢慢吐出口气,终于找到一点睁眼的力气,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映出钱棠那张白净的脸。
是钱棠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钱棠突然俯下身来,眉心蹙着,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怎么还在发烧?吃药了吗?”
“吃了。
”陈江时回。
“在哪儿开的药?”
“楼下。
”
钱棠收回手,起身离开卧室,不多时,他端了一个装着水的塑料盆回来,把盆放到床边的椅子上,将毛巾打湿水后拧干,然后覆到陈江时的额头上。
陈江时浑浑噩噩,在凉意袭来的瞬间,只觉蔓延在血管里的火都熄灭了大半。
他哑着声问:“你姥姥怎么样了?”
“下午有所好转,人也清醒了,她在医院里住着不适应,阿姨又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钱棠摸了摸陈江时的脸,又替他捻了捻被角,“我妈今晚过来,应该会呆几天再走。
”
“没事就好。
”陈江时说。
钱棠坐在床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沉默地捏着被子的边角。
陈江时歇了一两分钟,才扭头看去,随即发现钱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双肩都明显地沉了下去。
“怎么了?”他问。
“陈江时,对不起……”钱棠低声说,“昨晚我应该让你先回来。
”
陈江时想坐起来,可身体实在乏力,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说:“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躺两天就好了。
”
钱棠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就是我没办法做饭了。
”陈江时说,“你回去吃吧。
”
钱棠立马站了起来:“我做。
”
陈江时狐疑:“你会做饭?”
“不会。
”
“……”
钱棠自信地说:“但我可以现学,我在网上搜一下菜谱,按照菜谱做,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
陈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