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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闻元老’这些标签,已经牢牢粘在我身上,想撕也撕不下来了。
”七杀说,“无论我现在写出什么东西,都会被大家追捧,哪怕是一坨狗屎,也会有人陶醉细品,叠声夸赞这一坨真够大的。
”
“可笑又可悲的是,我被自己过往所拥有的束缚,以至于不再能创作出新的东西。
我的文笔早已经至臻化境,想写什么东西便写什么东西,役使文本如同指臂,想要规避网站的违禁内容也是轻轻松松。
因此在这个领域里,我很难再做出任何突破了。
”
“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是在一场签售会上,一个读者点醒我的。
”
七杀露出了怀念的微笑。
“我对他印象很深刻,因为他当时打着石膏绷带。
签售会排了很长的队伍,他一直坚持下来了,走到我面前。
我问他你最喜欢我哪本书,他说,他最喜欢《第七天国》。
”
“我非常意外,因为这本书语言晦涩,情节支离破碎,能认真看完的人其实很少。
于是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喜欢这种踏上寻死之路,为之不考虑后顾之忧的决绝奔赴。
他爱这种突破一切禁忌的自由和沉重,这让他如此着迷。
我当时听完都愣住了,因为那时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创作出那样的故事过了。
”
沈河:“那种书放在现在根本不可能过审。
”
“是的,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七杀点头,“很多人说我敢做敢写,敢表达一些突破边缘的禁忌的东西,其实我何尝不是时代红利的受益者?那个时候往闻市还是一片荒野,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没有现在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一切百无禁忌,任由想像力自由狂野地生长,我一直以为那才是创作者的盛宴殿堂与理想乡。
”
“后来往闻市圈子越画越小,规则越立越多,我也习惯了与你斗智斗勇。
我在违禁的边缘反覆横跳,不落下丝毫把柄。
可同时,我也习惯了每次开新文的时候,考虑题材是否限流违禁;在落笔之前犹豫,这个词写出来会不会触动你的敏感区。
我变得瞻前顾后,再也没有从前的自由和洒脱,也写不出自己真正想表达的东西了。
”
“从被点醒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遗憾,自己如今变得太正常了。
直到我终于在谢步晚笔下,看见了当年的我----”
“看见那个无所顾忌、疯疯癫癫的七杀。
”
“那是曾经的我,也是真正的我。
是最让我自己满意,却永远找不回来的模样。
”
“就算再怎么不服输,我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名作者而言,从笔锋被磨平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老了。
谢步晚他们这些新生代的孩子,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