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儿信息素的味道就又回来了。

     他闭着眼躺进齐，铺天盖地的苦橙香，又听见陆?悄?在门口喋喋不休的，抱怨一样的。

     “不用你管！”李琰说道，随后把被子一拉，背过身去。

     陆?悄?沉默一阵，随后说：“我惹你烦了？你出去躲我？” 他最后轻轻把李琰的门拉上了，跟李琰讲：“不用躲，你要是嫌我烦，我这几天就不来了。

    ” 李琰听见门被合上的声响，还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就这么走了？ 李琰闭上眼补觉，结果陆?悄?这会儿不在了，他倒困意也散了。

     翻来覆去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眼神发愣，望着桌面上放的银色素环。

     他慢慢低下头来，陆?悄?非常容易被他伤害到这件事，其实已经非常的明显。

     陆?悄?最开始的时候妄图把李琰碾碎，然后重塑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是被重塑的不止李琰，陆?悄?也是。

     他很笨拙得掩饰自己身上的棱角，生怕哪一点再惹到李琰的反感。

     李琰在悲苦的命运里一直被打磨，他身上一直都有很沉重的钝感，对爱恨都浅淡，只看自己要做的事就好了，别的都可以不用在意，也不用记性太好。

     他一直没有还手之力，也顾不得还手。

     遇见陆?悄?，要说是李琰苦难的一种，李琰又觉得不那么准确，因为他没办法预料命运，却可以笃定自己的车开向陆?悄?的车，那陆?悄?一定会让开，他在陆?悄?来的时候送给陈垭欣戒指，陆?悄?一定会伤心。

     这样预判的能力，总归不是李琰的与生俱来。

     是陆?悄?给予的他，伤害的能力。

     李琰想，自己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的，为何总是抑制不住想要伤害他？是不是心里觉得委屈，觉得不甘心。

     可是这样自己也不见得心情会好。

     陆?悄?跟李琰学在雨天故意淋雨去讨心上人的心软，重复着低声叫对方的名字就是求饶，李琰就跟陆?悄?学用伤害证明爱？ 李琰再一次在心底默念，李琰，李琰，你可学点好的吧。

     这已经是第十年了，他们的孩子都五岁了。

     陆?悄?还要再来乌景湾镇淋上几年的雨，在自己的腺体上划多深才可以让李琰心软。

     李琰不是经常思考的人，但是他思考后的每个决定做了以后就不会再扭扭捏捏。

     还能更差吗？ 李琰的人生还会更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