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的秘密开始，他就有意识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当她厚着脸皮像以往一样亲亲热热地拉他的手臂时，他躲开了。

     她一时不解，甚至向陆小媛告状，说他对她“冷暴力”。

     他只是当着陆小媛的面说没有那样一回事，是她太敏感。

    他也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她拉开一些距离，暑假里整天与他牵扯厮混而不用心做功课会对她不好。

     陆小媛觉得有道理，嘴上说了她两句。

    她低头听训时，眼睛却望着他，又气又委屈。

     他真的变了，会对她习惯性地冷脸，会加快脚步不等她，甚至会骂她有病。

     以前，她总是很庆幸陆孟生是自己的哥哥。

    只有哥哥才会给妹妹独有的温柔和耐心。

    她也又无比痛恨这一点。

    因为她不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身为妹妹该得的爱。

     她想要他像恋人一样紧紧地抱着她，抚摩着她后腰的软肉，想让他流露出吞噬她、融化她的眼神，渴望她流淌在他的血管里，永驻在他的心脏里。

     十七岁的夜晚，她未曾说出口的妄想最终被现实重重击碎。

     陆孟生不喜欢她、不爱她，他觉得她有病。

     「真的是我有病吗？」精神自虐式的自问时时萦绕在脑际。

     袭念春意识到这一点，平静地轻笑一声，却听见了呼吸里夹杂着的潮湿的痛。

     00033.偷窥老鼠 来伦敦留学不是袭念春的选择，是陆孟生逼了她。

     “……但是，我爱你。

    ” 生日的第二天，她又「恬不知耻」地对他告白。

     “我说了，你不能爱我，我也不能。

    我们不能犯错。

    ”他说的话像坚硬的钢针，死死钉住她的心脏。

     但她哭也没用，他不理她。

    她只好转身夺门而出，没有回家。

     不久，老师打来电话，说袭念春不来上课已经两天，问她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陆小媛头痛欲裂，沉脸问陆孟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吭声，立刻四出寻找她。

    但是，要去哪里找呢？ 袭念春路痴的毛病一直都没去，又怯生，又怕恶狗，她能去哪？ 港岛那么大，霓虹灯管斑斓稠密，高楼大厦连片耸立，连海水也蓝得发黑，像巨大的深渊。

     恐惧潜伏在漫长的每一秒中，用猫儿般充满倒刺的舌轻轻舔舐他的心口，叫人坐立难安。

     袭念春是他娇气又自傲的妹妹。

    中学参加舞蹈比赛的时候，不过是比第一名低了两分，眼泪就会像水烧开时的锅盖蒸汽，瞬间凝结出一颗又一颗。

    无论他和陆小媛怎么花费心思去哄，都擦不尽她争先恐后流下的眼泪。

     该死的。

    她能去哪？她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