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会有人说他，贺文辰也对此默许，他是纵容的旁观者，是无声的共犯。

     泪腺被冲破，混合着窗外的大雨一同倾盆落下，beta的身体像是个空荡荡的瓶子，现在却被欢愉与痛苦一起溢满，除了没有意义的哭泣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能说对不起，不能说原谅我，那他还能对钟白川说什么？ 一旦对钟白川道歉，对方就会更加生气地在他身上留下狰狞的痕迹。

     可是钟白川以前不是这样的。

    过去他总是给林树处理伤口，以前林树一旦受伤，他就会急匆匆地去找急救箱给他治疗，现在为他处理伤口的人，却成了贺文辰。

     贺文辰沉默地看着beta红肿的双眼，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林树的眼睛，是可以流出这么多眼泪的。

     酒精味和药膏味混合在一起，在空间里不停发散蔓延，贺文辰用棉签抹着那些崎岖斑驳的伤口，问：“……你想卖掉房子，是因为何临吗？” “……有一部分。

    ”林树低着头，说，“但……但我也是真的想舍弃那里的一切。

    ” 可是钟白川好像并不信他。

     贺文辰把棉签丢到垃圾桶，说：“我查了一下，那套房子是白川买下来的。

    ” beta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我知道。

    ”林树抱着膝盖，喃喃道，“是我的错。

    我会……我会好好承受的。

    ” “……和白川说不要再弄了。

    ”贺文辰撇过头去，“你受不住的。

    ” 林树拼命摇头：“没关系。

    ” 好想吐。

     “反正……他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 好害怕。

     “下周何临就要去做腺体手术了。

    ”钟白川说，“之后，他的腺体就会移植到你这里，高兴吗？” 他总是习惯于下意识地选择草莓。

    这是很常见的水果，但的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何临的信息素，才成了他的第一选项。

     是他习惯的味道。

     酸甜又馥郁，他也很喜欢这个味道，可现在闻起来，他却觉得恶心，反胃，恐惧地感觉肚子都在隐隐作痛。

     alpha笑着把红彤彤的草莓塞入他的嘴里，这是他最厌恶的东西，如今他却毫不在乎。

     色泽鲜艳，汁水湿漉漉的，在他手指上流下亮晶晶的痕迹。

     “到时候你就会闻到信息素了。

    你不是说你很想闻到别人的信息素吗？” 他把痕迹抹在beta身上，眼睛却一点笑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