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忘看着辣眼睛，垂眸，目光又落在了他裆部的开口门襟上，又赶快将目光上扬。

     余总发现她竟然是空着手来的，面色一沉。

    林不忘也不假客气，直接说明来意，余总的脸更沉了。

     “太不懂事了吧，大过年地来要账，又没多少钱，至于嘛。

    ” 林不忘心想，至于不至于的你倒是给啊，但面上却客客气气：“我们团是个穷单位，一点儿演出费多少人盯着，既然没多少钱……” “余又林，你干什么呢，相好的找来了？” 屋里一句尖利的女声打断了林不忘的话。

    枣红色的余总后面多了位穿着体面的盘发女人：“要钱，要什么钱，卖肉的钱？” “别胡说八道，人家是京剧团的艺术家。

    ” “艺术家？你个狗日的，我看你就想睡艺术家，给我滚回来。

    ”盘发女人拽着硕大的一颗肉枣进了屋，“皮痒了，欠收拾……” 砰地一下，门关上了。

     林不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口子是故意当她面唱戏呢，业务未免太娴熟了。

    关着的门再也没敲开，她带着一肚子火下了楼，没想到在小区碰见个熟人。

     熟人名叫姜夷，林不忘隐隐记得他是厦门人，有亲戚在唐城，所以来这边做茶叶生意。

    他在书院门有个私人茶馆，不对外营业，主要用来招待朋友。

    廖任飞与姜夷有几分交情，偶尔会带林不忘去姜夷开的茶馆小坐。

     她对姜夷有印象，是因着他的脸型和眉眼与廖任飞有几分相似，都是小国字脸，眼角下垂，且姜夷说家里有长辈是京剧演员，他算个浅入行的票友。

     廖任飞走了后，每一季的最后一个节气，林不忘都会收到姜夷邮寄给她的包裹，里面除了茶还有一张卡片，正面是茶树，背面写着茶的名字、年份、故事以及相关的小知识。

    很漂亮的钢笔字。

    茶是人情往来，念的是廖任飞的情，林不忘并未多想。

     “嫂子，你来串门？” “不串，要账，你住这儿啊？”林不忘冲姜夷点了点头，“对了，谢谢你的茶。

    ” “应该的，廖哥当年很照顾我的生意。

    ”寒暄了两句，姜夷才说，“我不住这儿，跟你一样，也是来要账的。

    ” 人活在世上，都得有账，无非是名目不同，同时天涯要账人，俩人又聊了几句，才知晓姜夷的债主竟也是余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