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假的！全都是假的！ 顾承煊承诺相守到老是假的，他说的要振兴黎家产业是假的，那些烛光下的甜言蜜语统统都是假的！ 她踉跄着坐上了黄包车，拒绝了银行经理的搀扶。

     “回顾公馆！” 她必须当面问个明白，她不信顾承煊会狠心至此。

     那是她父亲。

     他明明知道，那是从小教她读书写字，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啊！ 面包车急刹在顾公馆后巷，她抄近道钻进侧门，却在葡萄架下撞见余芊芊。

     余芊芊旁边的丫鬟尖声：“哪个不长眼的！碰着我们姨太太的安胎药，顾爷要剥了你的皮！” 安胎药？ 黎染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钉在余芊芊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余芊芊像是刚注意到她，反手就给了丫鬟一耳光：“没规矩的东西，夫人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 黎染听得出这话里的刺，可她的视线怎么也离不开那个肚子。

     余芊芊甚至故意抚着肚子往前挺了挺。

     余芊芊抚着肚子轻笑，“姐姐来得正好，承煊说等德国那批货到了，就把静安寺路的宅子过户给我。

    ” 她忽然压低声音：“说起来，还要多谢姐姐的父亲。

    要不是黎老先生病故，承煊哪能这么快拿到汇丰银行的担保......” 黎染耳边嗡的一声，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原来如此。

     原来是为了给心爱之人置产，所以牺牲了她的至亲...... 她仰头望着顾公馆，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温柔体贴，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于顾承煊而言，她黎染从来都只是垫脚石。

     回西厢房的路上，黎染扶着墙壁慢慢走。

     她看着庭院里的法国玫瑰，那是顾承煊特意为她从海外运来的；她摸着走廊的雕花栏杆，那是按她喜好重新修缮的；她停在二楼露台，那里还摆着她最爱的藤编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