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限。

     然后佬爹跑了，抛妻弃子，一个人到外头潇洒去了，你佬娘心中有多苦？佬费家，一点都指望不上。

    你佬娘说，当年，她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也有人劝她把我扔到福利院去，她终究舍不得。

     钱，总是不够。

    除此之外，她一个女人，自然也需要男人呵护。

    有男人对她好，又给她钱，她应该怎么办？做贞节烈女，带着你一起饿死？ 你奶奶家有什么资格骂你佬娘？佬费家，什么时候对得起你佬娘了？别说你佬娘，他们连你，都对不起。

     你有什么资格骂你佬娘？你娘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有你佬娘可以依靠，你佬娘呢？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下来的，你知道吗？她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让你生下来就看不见。

    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你佬爹佬娘，一人要担一半！而你佬爹跑了，你佬娘，承担了下来。

    所以，她没有对不起你！ “要指责我，行吖！”杨伯伯声调不高，语气不急，却颇有些咄咄逼人。

    “我是个男人，佬婆病得不行。

    我要养家糊口，要养小孩子，要照顾病人。

    我很累，累到不行。

    你佬娘帮我做家务，帮我照顾佬婆，我付她钱，最初，就是这样子的。

    后来，我跟你佬娘慢慢有了感情。

    我当然想跟你佬娘结婚了，可是我佬婆，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吧！我家小孩，我也得考虑她呀！好在孩子已经大了。

    她也晓得我跟你佬娘之间的事情，她也不谅解，可是，她能怎么样？独自照顾我佬婆吗？我呢？我也希望有人关心有人照顾……” 杨伯伯不算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可能也很少跟人说这些，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而且哭得那个惨哟，让我觉得，他比我惨多了。

     新民哥搂着我摇吖摇吖，慢慢地跟我讲道理。

    那什么，讲来讲去，我慢慢地原谅了佬娘，也慢慢地爱上了他…… 等到我终于懂事了的时候，我才真正地认识了佬娘。

    惭愧，自责，这些情绪缠绕了我很久，同时，我也自卑到不行。

    我等于是拖累了我佬娘。

    如果他们生的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可能还是一家人在一起，不一定很快乐，可是肯定不会这么难熬。

     “笨猪！”佬娘拧着我的耳朵：“佬娘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打错了很多算盘，唯一没有错的，绝对没有错的，就是守着你这个王八羔子！”佬娘对我这么说过。

     可是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我看得见，自己肯定快活得多。

    佬娘，也肯定快活得多。

     至于佬爹，他是死是活，还真他爷爷的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