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4/5)
方正地摆在小桌台示意玄之道长:“师父,留心磁场变化。
”宝贝掏空后,灰不拉几的包袱瞬间瘪了下去,十安抬手扔到一旁,指着车窗外骑着清一色大宛良马犹如幽灵一般敏捷的士兵,道:“这几十个都是好手,怕啥。
”玄之道长斜视他:“你想啥呢,谁怕山匪?谁怕强盗?那帮人不想活了才敢劫官府的车?”“啊?”十安伸长脖子贴近玄之道长:“那还有谁?除了官府不就是道上的?”他们师徒走南闯北,遇到过几回劫匪。
碰上抢银子的,师父给的痛快,破财免灾嘛,反正他们也没多少现银,月月花光月月挣。
但,凡是打师姐主意的,最后都被收拾的不得好死。
师姐说,对一些吃不上饭被逼落草为寇的苦难人,能帮就帮。
可遇上想使坏欺负人的,见一个灭一个。
祸害不能留,这世上不能自保的弱女子太多了。
“狗脑。
”玄之道长直起身,与十安拉开距离,意味深长地哼一声,不再浪费口舌。
他娘的笨死了!仔细想想就该明白,一个监察御史出京,为何带几十名装备精良的官兵?眼下太平年代,又不是宫里贵人出行,这配置超标啊。
是不是说明这趟行程,本身就存在危险。
至于是什么危险,他暂时还没想到。
反正不是跟陈大人本人有关,就是跟选拔看风水这件事相关。
姓陈的世家?玄之道长仔细想了想,娘娘们的娘家、相爷、尚书们……十几年前没有一个姓陈的。
可陈均绎这小子看上去最多二十,没有家世怎么爬上来的?靠自己?鬼才信。
孟九思警惕地望向窗外一道道翠绿山岭,紧了紧头发:“从灵州进京,途中会经过落霞谷,那里地势险要,一个山谷连着一个山谷,两侧又是悬崖坡,草木旺盛,最适合山上藏人,两头截杀。
”十安也跟着往外瞅:“难怪都说富贵险中求,我就挣个一百两,还得跟着担风险。
”“不是一百两的事儿,是京城那一万两。
”玄之道长翻了一个白眼。
窗外的风景寂寞又凄凉,沿途荒村的风声飒飒作响,形态各异的古树,似在诉说岁月的故事。
月落日升,马车飞速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整个车厢都在颤动。
4:卦象很准
第二日,马车队伍行至落霞谷。
刚进入山谷,打头骑马的谢五忽地抬起手,一队人马分散开来簇拥着居后的马车周围。
落霞谷两边的山峰气势磅礴,山林中常有野兽出没,附近荒无人烟。
车速降下来,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缰前行。
十安眼睛毒,看向远方片刻,悄悄凑近孟九思:“师姐,山石后面……不太对劲。
”孟九思揪着帷幔眯眼远眺山石,那一处草木长得更旺盛,可以遮住身形。
“距离这么远?”若有人埋伏在那里,冲下来的漫长过程有点浪费先机。
“弩箭的射程可以。
”玄之道长凝神静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指针忽然颠倒的罗盘。
“啥玩意儿?”十安挺直腰背,环顾四周后偷笑:“师父真能说笑,弩箭是军方专用,私藏可是要流放三千里的。
”他的袖箭是费了好大劲改良完才留下的,就是担心违规被抓。
不然以他的眼力,朝廷若是允许民间持有,他早就随身背弓带箭了。
玄之道长白了十安一眼,对付他们几个平民百姓,当然用不着出动弩箭。
但是官场深不可测,谁知道陈均绎这小子啥背景,得罪过谁,这世道,没啥不可能的。
“快,把这板子拆下来!”玄之道长指着十安屁股底下那片绵软的锦绣花垫子。
十安虽然将信将疑,却也麻利地动手照着做。
“下面有凹槽!”这话刚讲完,玄之道长面露古怪,与孟九思对视一瞬,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鸟叫,车里的三人同时暴起!那是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前奏。
随后,头顶风雷之声涌动,十安反应极快地踏破凹槽,抓起孟九思的手腕跳至车厢板底,孟九思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玄之道长。
无数道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声响砸向马车,四面八方,像是天上下起了箭雨。
孟九思飘起的如云发丝差点儿被箭雨扎到。
前头马车里,陈均绎绷紧身体,整个人不顾一切地穿窗砸了出去,在箭雨呼啸到达之前,滚落到地上。
他不作停留,足尖用力一点,跌跌撞撞冲进山林,迎敌而上。
大部分士兵快速跟上,一往无前,仿佛应对起来颇有经验。
少部分士兵留在原地围住后面三人的马车,拔出钢刀做保护状。
十安用头顶住车厢底板,趴在地上喘息沉重:“师父真厉害!居然能算到是弩箭!”“算到个屁!”玄之道长脸色铁青,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刚刚话赶话扯到弩箭,纯属乌鸦嘴罢了。
还真敢出动弩箭啊!弩箭都请得动,这背后之人官位不低啊。
早知风险至此,他们还不如自己进京呢。
“等等!”孟九思用力按住想要起身的十安,压着声音道:“都死光了咱们再出去。
”攻城用的弩箭都用上了,这是给谁设下的死局?!如果陈大人是绣花枕头,也得等他们消耗掉对方一些实力,再投入战圈。
十安没再挣扎,从小到大他都听师姐的,习惯了,连师父都听师姐的。
他匍匐在车底,将远处看到的战况讲给二人听:“陈大人那把剑可真闪,一下一下,轻轻巧巧……”“屁话!说点有用的!”玄之道长被车底板压着腾不出手,不然真想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
头顶的箭雨声由大转小,终于停住了。
“师父别急,这不正要说嘛,见血封喉,血如喷泉……”十安看得惊讶:“陈大人的功夫不错啊,出手够狠,风采无限……”“对方多少人?”没了箭羽的威胁,孟九思从十安身后挪出半边身子,太远了,她看不真切。
十安天生目力强,白天望得远,夜晚堪比猫头鹰:“十几个,都穿黑衣。
”其实只要控制住弩箭这个大杀器,危险程度起码降低一半。
又等了半柱香的工夫,山坡上兵器缠斗的刺耳声渐渐消失,十安突然钻出车底,迎着下山的人大力挥手。
陈均绎握着一把滴血的银剑,寒光闪烁,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走出丛林。
身后的谢五小心擎起弩箭,肩膀处衣料破裂,隐有血渍。
车底的师徒二人扑扑灰尘,互相搀扶站了起来,孟九思不动声色地将头发重新绾好,扫一眼四周。
原先三十三名官兵,目前还剩二十四个。
“说过走水路!走水路!这座山形走向有煞气,要不是小九提前发现不对劲儿,老夫真是出师未捷……”孟九思悄悄拽了拽师父的衣袖,玄之道长这才注意到,走近的陈大人瞳仁如深冬冰窟一般阴黑。
环顾四周,亦有中箭身亡的士兵。
谢五赶忙指挥人查看伤者,清理敌我两边的尸体。
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像刺猬似的,从棚顶到车身扎满了歪斜的菱形箭头。
若不是想到凿穿车底瞬间躲进下面,车里的人必死无疑。
真挺惊险。
孟九思呼出一口气,脖子往旁边扭了扭,下意识去看前头另一辆马车的情况,好奇陈大人是怎么做到在强弓硬弩的包围下迎面而上的?结果!不看不知道!前头那辆马车上,居然一根箭羽都没有!孟九思眨了眨眼,又转向他们乘坐的刺猬车看去。
相邻的两架马车,一辆崭新如故,另一辆破败散架,简直就像暴雨侵袭下的屋里与屋外。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射他们?师徒三人睁大眼睛在两辆马车上来回扫视,他们是无名小卒,动用违禁杀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