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圆之夜(1/5)
不行。
不行!
华灯猛然清醒。
她要离开这里,不管怎么说沈昼也是个正常男人,她不要在他面前暴露这一面。
强撑着抽出胳膊,她撤开身子,神色凝重地对上沈昼的眼睛——
熟悉的点漆黑眸,没有半点波动。
看人像看尸体,看她更是跟看骨架似的,哪怕她浑身湿透,眼神也非常之性冷淡。
华灯:“……”
她真是想多了,这男人才不怎么正常!
在被看扁的憋屈之中,她莫名生出几分诡异的安心,就这样摆烂地往水里一沉,头顶冒出一连串气泡。
沈昼把她薅起来:“你要在这睡觉?”
她双臂使劲扑腾:“放开我!我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
沈昼制住她胳膊,冷酷地说:“在水里泡着,舒服才怪。
”
华灯着急:“我是说我的身体……”
她嘶了声,欲言又止。
“这么严重?”沈昼慢悠悠点头,“那你留个遗言吧,我会转达的。
”
华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简直无力吐槽。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两个人还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身处小树林之中。
这放岛国电影能拍一个半小时的情节,搁他们眼里却只觉得对方脑子有病。
这是何等坚固且纯洁的革命友谊。
华灯放弃了,她说:“总之我生病了,奉劝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可能会做出很可怕的事。
”
沈昼:“你做一个我看看。
”
看表情他是真的挺好奇。
华灯静了下,开始解他的腰带。
沈昼往后一躲,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古怪:“这就是你说的可怕的事?”
华灯抬头:“不可怕吗?”
她准备了很多台词,比如“我好歹也是女人啊”、“你也太没有防备心了吧”、“女人都是大野狼”。
但她和沈昼实在离得太近了。
近到晚风吹过来时,她仿佛每一个细胞都与他的气息交融,她看得见他喉结上的痣,看得见他下颌湿润的水迹,看得见他说话时嘴角的弧度。
他嘴唇的形状很好看,华灯想,虽然这张嘴总是说出让她讨厌的话,但看上去还挺软的。
回过神时,华灯吓了一跳,表情变得惊恐。
她刚刚居然想、想……
没等她从震撼中缓过来,沈昼拖着她往岸上一甩,说:“就算是蘑菇精,也不能一直泡在水里。
”
华灯不想和他接触,惊慌失措地挣扎:“你放开,放开!”
沈昼凝眉回头:“你到底怎么了?”
问完并没有等华灯回答,而是眼里白光一闪,直接开启天目。
须臾,他微阖双眸,淡淡道:“原来是这样。
”
他在说什么华灯已经听不清了,她的关注点全在后颈的那只手掌上。
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却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冷到她快要受不了,只想离他更近一些,让两个人再也不要分开。
华灯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怕,也能感受到神智在渐渐混沌,可她完全控制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任身子更沉下去一些,在彻底丧失理智前艰难开口:“如果等会我做了什么,给你一万……五万灵石,你忍一忍,别杀了我。
”
凭她的意志,应该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的……吧?
华灯闭着眼睛,想到这的瞬间,心里某根弦突然嘎嘣一下,断掉了。
她蓦然睁开双眸。
沈昼还站着没动,低头凝视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想东西的时候永远是沉着脸的,以往华灯见到都会绕道走。
可这次她一点也不怕,只想离得近些、再近些……
她顺从自己的心意,钻进沈昼怀里。
沈昼身子明显一僵。
可她才不管,她抱着沈昼,双手顺着脊梁攀上他的后背,头靠进他宽阔的胸膛。
那里的气息很温热,她发出满足的喟叹。
沈昼的表情变幻了几下,伸手想要把她拽走。
可手已经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华灯的样子。
她蜷缩着身子,脸埋在发丝里,眼尾泛起异样的潮红,蹙着眉,好像很难受。
安静片刻,沈昼的手放了下来。
过了会,他悠悠地说:“还真是,可怕的事。
”
华灯边哼边说:“沈昼,我好像生病了。
”
他说:“我知道。
”
华灯迷迷糊糊地问:“那怎么办?”
沈昼盯着微波荡漾的溪水,手指漫不经心朝上面敲打了两下,可这次没有鱼儿蹦出来。
收回手,他说:“来参加仙门大比的修士有两千多名,你可以挑一个双修。
”
“我不要……”华灯闻言抖了抖,尾音带着颤栗,几乎称得上恐惧,“我不想,我不想……”
不想和剧情一样,变成真的炉鼎。
沈昼看着她,说:“那我可以杀了你。
”
这陡然的一句话激得华灯短暂清醒,她懵懂地抬头,只见沈昼面色平淡,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
可华灯却从那平淡的眼神中感受到,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把死亡当成一种解脱的手段。
华灯嘴一扁,更委屈了:“可我还不想死。
”
她拖长声音道:“你想想办法嘛。
”
见沈昼不说话,她伸手两根水淋淋的手指,捏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你帮帮我嘛,沈昼,你肯定有办法。
”
沈昼看着她的眼眸,那里有他的倒影,他不喜欢,所以伸手盖住她的眼睛。
睫毛从他手心一下一下划过。
他静静地沉思着,忽然神识感应到外面有两个人正在接近。
他固然可以把这两个人赶走,但这里终究不是能待的地方。
松开捂着华灯眼睛的手掌,他深深拧眉,头一回明白什么叫“烫手山芋”。
手里这只山芋倒不烫,冷得要命,还会一脸理直气壮地看他,根本没有求人的自觉。
沈昼不咸不淡哼了声,抬手摁下她的脑袋,将她从水里打横抱起。
华灯发出“哇”的一声,紧紧勾住他脖子。
沈昼动作一滞:“放手。
”
“放手我就掉下去了!”华灯抱得更紧。
他意味不明地睨了华灯一眼,到底没把人扔下去,带着她消失在原地。
华灯好奇地睁大眼。
她第一次跟着沈昼瞬移,发现他的瞬移术和掌门完全不同,一点感觉都没有就传送走了,堪比电影切镜头一般自然。
他们来到一座宫殿里,华灯不认识,也没有心思去认。
她头脑昏昏涨涨,虽然努力去看,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沈昼大步朝前走去。
殿里烛火通明,一路上纱幔无风自动,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不轻,战战兢兢跪下。
沈昼喝道:“出去!”
人影一下子消散,金碧辉煌的宫殿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一个人还在原地。
黑发紫眸的青年满脸不可置信,几乎是跳出座位,瞪大眼睛打量。
大阳打西边出来,他居然见